过分深情_作者:薄荷迷(124)

2019-04-11 薄荷迷

  林善对这种号码很犹豫,大致感觉上会是推销,外加她现在专心等着另一个,没情绪接听,所以按了挂断。

  安静后没多久,那号码再次打了过来。

  这回林善拿过来认真瞧了眼,或许是要事,她接起来:“喂?”

  对方没声。

  她连续喂了几声,还是没有回应,怕是恶作剧,林善烦躁得很,刚要拿下来掐线,那边传来一声低哑的轻唤:“林善。”

  林善举手机的动作僵了僵,重新贴回耳边。

  “林善。”他再次低喃,这回语声柔缓,情意浓浓,带着远方隔绝一年的念想。

  林善微张着嘴,怕发出声音控制不住,极力屏气用手捂住,眼睛眨了两下,便有润感席卷。

  似乎知道她在默听,他改成以往的亲昵称呼,继续侵肆她内心:“小善。”

  尽管牢固了一年,她以为变得足够硬,但听到他熟悉的声音回荡在耳畔,筑起的心墙仍是瞬间坍塌。

  他什么也不用说,仅仅是一声声喊她名字,就能令她泪眼决堤。

  听见话筒内走漏的吸气声,韩津便知道她有反应,只是她连这一点都不施舍予他,他有这么令她憎恶?

  韩津深深吐气,握着手机头靠墙壁,闭上眼咬咬牙,说了句:“我做不到。”

  一年后,他才亲口回复她当初的话。

  的确,试了一年,他全身各处都在抗拒,告诉她做不到,非但忘不了反而更想她。

  他承认自己是失败的,面对她的果断,自己远远比不了。他下不了决定,所以出口刹那,是以一个失败者的口吻在说,顺便祈求得到她宽容谅解的机会。

  那边仍然很安静,连一声换气音也没有,他巴巴地竖耳听着。

  过了许久,终于等到她出声,说得很快:“你好好的。”

  然后,是电流被掐断的忙音。

  一切重新归置沉默。

  韩津缓缓将手落下,喉间的苦涩吞咽下去,他仰头睁开眼,眼底一片清亮水光。

  ……

  林善挂掉手机,便埋首伏在桌前,再也克制不了,肩膀一颤一颤,轻声抽泣,喉间哽咽不止。

  她以往不曾哭过,最多心情烦闷,一个人呆着默默做事。

  这一刻她承认,要忘掉他,已经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

  室友们都不在,她将眼泪释放地愈加彻底。

  等收拾好情绪,已经是一小时后。

  宿舍外有人敲门,林善开门请入,班长递给她一张表格,上面是通告须知,需要代表人签名。

  林善情绪未明,接过来麻木地签上,然后递回去。

  班长拿着要走,立刻又反身回来,惊疑地看着纸问:“你什么时候改名字了?”

  林善浑浑噩噩,不明所以。

  直到班长递过来指示,边瞧边问:“林津是谁?”

  林善张张嘴,这才醒悟过来,无法解释,赶紧拿笔重新修改。

  ……

  韩津后来没再给林善打过电话。

  不是不想,而是那一次似乎耗尽了他的无尽勇气,多做多令人厌恶,他自愿退一步,给彼此间留一方余地,供他空茫待望时自我安慰。

  临近来到部队的第二个新年时,有一次全员写家书的时机。

  去年韩津不兴这一事,当时还处在暴躁的边缘,跟韩齐深的通话不欢而散,所以一字都欠奉。

  今年他见周围战友们喜笑颜开地去要纸笔,在里面尽情倾诉思念之情,他内心情绪顿起,也跟着坐下去写。

  他计划写两封信,一封给韩齐深,一封给林善。

  虽然他老子做了错事,但在生他养他方面,没有任何亏待,报一句平安是基本孝道。

  他在信笺上写了两句话。

  ——我一切安好,不用挂念。你万事想开,知错要改。

  能想到对方收到信时,会是怎样一副面孔,他轻轻哼嘲,不多在意。

  紧接着,他又开始想着写给她的措辞。

  牙齿咬着笔帽,韩津思索的眼神飘到隔壁,一个毛头小子正在写情诗,可恨的是文采还很不错。

  韩津歪着身子,饶有兴致地凑过去问:“兄弟,能帮忙想几句吗?”

  对方见他眼神钻到字里行间,立刻用双臂覆盖住,脸红忿忿:“你怎么偷看呢?”

  “我写的没你好。”韩津放低姿态,舔着脸央求,“就想两句话,晚上我帮你洗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