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蒲央央看了那男孩钳住她的脏手,心里有些不悦,可她又觉得摘果子比教傻子数数儿有趣儿的多,她回头看了看阿竹一眼,有些犹豫。
“别……别……不……不要……”阿竹急了,蓦地站起身来扯了扯央央的衣袖,却笨拙的扯到了她的裤带。
蒲央央脸一红,羞愤不已,心中尚未熄灭的火腾的一下就点着了,急忙捂住裤腰后,一把打开阿竹的手,大声呼喝道:“你干什么!”
“我……我……别……别走……央央!”阿竹心知自己做错了事,急忙将手缩回背后,睁着如宝石般澄澈的眸子看着央央。
为首的高个子男孩走到二人中间,指着阿竹的鼻子嗤笑道:“傻阿竹,你别整天缠着央央,央央早就不想和你玩儿了!”
“就是,就是,什么都不会,话都说不清楚,央央才不想跟你玩儿呢!”
“对啊,央央,还是跟我们摘果子去,别管这傻子了!”
一胖一瘦的两个男孩在旁附和道,且边说还边朝阿竹扮鬼脸。
阿竹嘴角一颤,又往后缩了缩,却仍是咬着牙执拗的盯着央央的脸。
蒲央央心中还未消气,她抿了抿唇,别过脸去,一语不发。
三个男孩更是得意:“你看吧,早就说过了,央央不想理你!”
“走咯,摘果子去了!”
在似是庆祝胜利的欢呼声中,蒲央央被三个男孩簇拥着转过身去,离阿竹越来越远。
她忍不住回头看了眼,见阿竹噘着嘴,正抬起手抠了抠还在眼眶里打转的泪,扳着湿濡的手指头继续数:“一个老头……两个老头……”
心里忍不住叹了口气,这个傻瓜。
不远处的一个大树墩子旁,正围坐着一个白胡子老头和一个黑胡子老头,两人守着一盘被磨得有些褪色的棋子,正运筹帷幄。
“这帮兔崽子,尽知道欺负阿竹!”黑胡子老头回头看了看白桦树下坐着的傻孙子,摇着头叹了口气:“也不知我尹家是造了什么孽,竟生出这么一个痴儿。傻也就罢了,还忒没骨气!日日跟着蒲央央那丫头,怎么说都不听。”
白胡子老头闻言笑了笑,两根入鬓白眉顿时舒展开来:“尹老头啊,你可别这样说,我看你家阿竹一点都不傻,精明着呢,你想想,为何全村这么多孩子,你家阿竹谁都不跟,单单就跟着这央央。”
尹老头摇了摇头,关于这蒲央央的身世,尹老头也隐约听到过,只不过彼时并未曾放在心上。
“你可知这央央自哪里来?”
“不就是老罗家的老婆子从树林里捡回来的吗?”尹老头揉了揉鼻子嘟囔道。
白胡子老头环顾四周,确保四周没人后,才示意尹老头靠近些,随后低声道:“那是老罗家对外的说法!当年老罗那老婆子捡央央时,我恰好也在场,那央央啊,是我亲眼见她从蒲柳树里抱出来的。”
尹老头手中的棋子哐当落地,瞠目结舌的望着老李头:“你说的可是这白华村独一株的蒲柳树,十年前枯死的那株?”
白胡子老头点点头:“正是!你且听我说,那日我远远听见有小孩子的啼哭声,我循声望去,便瞧见罗家婆子从那裂开的蒲柳树中央抱出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娃儿,这才给她取名为蒲央央,生于蒲柳中央。”
尹老头闻言手一抖,不慎搅乱了整个棋局:“竟有如此奇事……莫非……莫非这央央还真的是个什么精怪?”
“呵,精怪?”白胡子老头一脸高深莫测:“那你可就错了,央央可是从这蒲柳树里生出的,而这白华村独一株的蒲柳树从何而来你可知?听我的爷爷说,乃是百年前的那浮山那一场雷劫过后突然出现的。而央央从这蒲柳树里出来后,这蒲柳树便枯死了!”
“这……”尹老头呆住了,一时思绪有些纷乱。
白华村的男女老幼皆知,百年前的那场雷劫过后,白华村通往外界的达到小路便被参天石柱堵死,便再也出不去了。
“咳咳。”李老头托腮看着发白的天空,揉了揉太阳穴道:“咱白华村的年轻人整天拼死累活的伐木搭天梯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走出这里!可数百年来进展缓慢,天梯总是在半路折断,这说明,这老天根本就不想让我们搭这天梯。依我看,这蒲央央才是能带我们走出这白华村的关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