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还是细瘦,但是手上蕴含着无尽的力量。整只手不再光滑细腻,手掌,手指尖布满了茧子。
有的茧子的老皮低下,又是一层新的茧子。
朱一颦的眼泪,无声地砸在朱一笑被紧握住的手上。
然后又顺着手上的纹路滑落进姐弟俩交握的手中。
朱一笑粗糙的大掌,感觉到了姐姐如岩浆般炙热的泪水。他不自觉地用另一只手,把这个他唯一的亲人搂进怀里。
两人交握的手紧紧地贴在朱一笑的心口。
坚强而又有力的心跳声,顺着手臂的触觉,传递到了大脑。
他朱一笑已经是名成熟的军人了。不论他的头衔是什么,不论他的技术是什么,他是一名军人,他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
朱一颦附在弟弟的怀里,还在不停地哭泣,泪水继续滴在姐弟俩交握的手上。
一颦恨不得,眼泪化成胶水,把弟弟的手跟自己的粘在一起。那样,他就走不了了。
就不会去战火纷飞的前线,不用去跟穷凶极恶的敌人搏命。
朱一笑低头看了看附在自己怀里的小女人,这个大了他快十岁的姐姐,就好似自己的第二个妈妈。
小时候带着他玩耍,大了帮他做衣服,做饭。自从父母走了之后,一颦就全全接过了妈妈一职,尽心尽力地照顾他,爱他。
朱一笑本来是决定将来等自己有出息了,就好好报答她,像孝顺妈妈一样对她。可是,现在,他却让她哭泣。
朱一颦的眼泪不但滴在朱一笑的手上,还滴在朱一笑的心里。
“姐,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我是一个名军人。军人有军人的职责。
你也不想看到自己的弟弟当一个逃兵吧!
我一定会去的。我不但要报效祖国,我还要报答郑老大对我的知遇之恩。
我是他手底下的兵,将军都上阵了,低下的小弟跑了,这怎么能行呢!
你放心吧,我一定会保住自己的小命的。”说着朱一笑用他有力的臂膀把朱一颦往自己的怀里重重地按了按。
然后毅然决然地双手一起用力,把还在哭泣的朱一颦扯出怀里。
他双手紧握住姐姐的双臂,眼睛直视着朱一颦泪眼婆娑的眼睛,“姐姐放心,我一定会回来的。
到时候,说不定你弟弟我也能混个将官当当!那你可就是将领的姐姐了。
好了,别哭了。我走了。我这次出来还是我们郑老大特批的呢。
你在家给我准备好吃的,等我回来,咱们就这么说定了!”朱一笑又看了朱一颦一眼,仿佛是怕自己后悔一般,快步冲出房间。
没有任何停留地跑出大门。
在朱一颦看不见的地方,朱一笑才狠狠地用衣袖抹了抹眼睛,回头看看一颦房子里透出的灯光。
转身,毫不犹豫地冲进黑暗,赶回军营。他朱一笑必须抓紧这最后的时间,好好熟悉熟练拆装,维修各种武器设备。
就像郑老大对他说的,他维护的不单单是武器装备,还是他们部队里一同战斗的兄弟们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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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特/尔拿着电话听筒,对自家老爹汇报了部队的安排。
他所在的炮兵旅会在一个月内集结,测试完毕,然后开往边境前线战场。
电话那头传来了久久的沉默,韩司令紧紧地抓着电话听筒,称重的呼吸声从听筒的那一边传来。
即便是在自己办公室里打电话,办公室也没有其他人。但是,因为是给自家老爹打电话,巴/特/尔还是坐的很直,就跟领导开会一样。
不知道过了多久,电话那头才传来韩司令坚定而又有力的声音。
“我韩星远的儿子,个个都是好样的。
今天老爹就单独告诉你一个秘诀:”电话那头,又停顿了一下。
不知道韩司令是在思考,还是在回忆,“打起仗来,不怕死,才不会死!
我们韩家的爷们,站起来都是顶天立地的汉子!爸爸,爸爸等你回来,给你摆庆功酒!
给你做烤全羊!”
巴/特/尔听着自家钢铁侠一样的老爹最后的一句话,怎么有微微的颤音。
不过,一定是他听错了,他那个铁血老爸说话怎么会颤呢,简直就是笑话…后半夜,郑承业才偷偷摸回来。
作为将领,还是新组建的部队,他要在出征之前做出的规划和协调实在是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