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挂上了血珠的刀尖几乎碰到了秦海梅的上衣。刀尖上因为划破年轻女人的胳膊而沾上的血迹,碰触到了秦海梅今天穿的白衬衫。
雪白的衬衫,在下腹的部位仿佛被人刻意点上了一个红色的圆点。
刀尖还在缓慢而又坚定地继续向前送,秦海梅小肚子上的皮肤已经可以感觉到了不锈钢刀尖的冰冷。
齐娟主任医师,不论是拿手术刀,还是拿剔骨刀,手都很稳。她脸上完美的笑容变得诡异,因为憋着一口气,用尽全身力气让她的脸涨的通红。
剔骨刀虽然在前进的路上遇到了阻碍,但是依旧不依不饶地继续向前。
秦海梅的皮肤已经不只是感到刀尖的冰冷了,细微的疼痛顺着神经传进了她的大脑。此时她身上的白衬衫已经不只是被刀尖染上了一个鲜红的血点。
一道血迹从刀尖开始,如同眼泪一般,慢慢地沿着衣服的纹理往下滑。
雪白的白衬衫,立时被染上了一个到刺眼的鲜红色。
然而,齐娟毕竟是老了。即便是她的脸保养的很好,但仍旧改变不了她已经是一个五十岁的老女人的事实。
秦海梅年轻有力的手最终还是占了上风,血淋淋的剔骨刀再也不能向前移动。
白衬衫上的血迹越来越多,但是,刀尖却也再难往前迈进分毫。
这下齐娟着急了,她要为儿子报仇,要亲手杀了仇人。
即便是,她知道,秦海梅会受到法律的制裁,可是齐娟一刻有不想等,她不能容忍害死自己儿子的凶手再多吸一口空气,再多存活一秒。
终于,齐娟脸上完美的笑容崩碎了,她喘着粗气,脸涨的通红。双眼瞪的浑圆,眼珠几乎要跳出眼眶来。
汗水打湿了齐娟的额头,散碎的头发粘在她的头脸上。
此时的齐娟完全失去了往昔的风采,她就好似是一个即将坠入地狱的恶鬼。在坠入地狱之前,也要把自己的仇人一同拉进地狱一样。
秦海梅被疼痛激发了身体的潜能,她牢牢地捂住齐娟的手,并把那把刀尖已经陷入她的肉里的剔骨刀往外扯。
齐娟绝不允许害死她儿子的仇人在她的手底下逃生。
她转动手腕,试图用锋利的刀尖逼退秦海梅攥着她手腕的胳膊。
秦海梅也慌了,她不能让齐娟的手腕从她的手中脱困。
齐娟现在就是一只发了疯的母狼,只要秦海梅一松手,齐娟手中的利刃就会毫不犹豫地捅进她的肚子。
秦海梅可不想死,也不想给什么郑军赔命。她紧紧攥住齐娟的手腕,但是她也知道只是攥住齐娟的手腕是不行的。
年轻的女人开始尝试着从齐娟的手里把致命的武器抢走。
齐娟也意识到了秦海梅的意图,她当然是死也不会放手,这是给她儿子报仇的唯一途径。
她齐娟就算是拼上性命也要收割了仇人的生命。
在抢夺中两个女人都红了眼,此时的两人再也不是亲亲密密的姨母,外甥女。两只搏命的母狼都在发狠地想要撕咬对方的喉咙。
地上雪白的稿纸已经被两个人踩得黑乎乎的一片,血迹也从最初的几点,变成甩墨点子一样成片成片地滴落。
血迹都是鲜红鲜红的,但是因为互相抢夺尖刀的两人都或多或少地被利刃割伤,此时地上的血迹已经分不清到底是谁流的血了。
红白黑依旧是两个人搏命的打底色,只不过颜色的配比变的不同了而已。
纠缠在一起的两个女人,相互推搡,不畏利刃抢夺剔骨刀。
刚刚秦海梅的尖叫已经引来了办公室了的同志。可惜军报里多是女同志。一群老中青参杂的女人看到这种血淋淋的场面之后,除了尖叫,也没有什么好办法。
因为两人缠斗在一起的两个女人,中间又突兀地穿插着一把带血的剔骨刀,一旁围观的群众更是不敢随便上前拉架。
几乎每个人都能看出,这是一场真正的搏命。场中主角们的眼中都充满了仇恨和疯狂。
尖刀可是不长眼的,谁会为了别人的安危而把自己的性命搭上,慌乱的人群也只能围着两只互相撕咬的母狼,不停地用苍白而又无力的语言进行劝说。
语言有的时候确实带有巨大的力量,当你能熟练操控语言的时候,就好似掌握了改变别人思想的工具。毛好多能言善辩的人都能轻松地改变别人的想法。
但是,那也有一个前提条件,就是别人能听的进去你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