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由的握紧了拳头,只剩下半年时间了吗……原来时间过得那么快,快到她来不及察觉。
她望着御书房的门,伸出的要推开那道门的手却忽然顿住了,现在停下似乎是她应该做的事情,反正,之后,就再也见不到宫长凌了不是吗?没必要在他身上花那么多心思的,没必要的……
收回手后,抬眼,御书房的门却被从里面打开了,宫长凌皱着眉头站在师昭语面前,脸上的不悦还是明显,但说出的却是让她进去御书房伺候的话,似乎是迁就了她,将早晨的事情给忘了。
“还不进来?门口傻站着做什么?”
师昭语眨了眨眼睛,呆呆望着他,脚步未动。
宫长凌疑惑的看着她:“为何那样看着朕?若是你想为早晨的事情道歉,朕可以接受,若不是道歉,那便什么都不要说了。”
师昭语却忽然笑了,宫长凌越发不解的看着她:“你这个女人真是奇怪,好端端的笑什么?朕说的话哪里好笑了,是不是又想挨罚了?”
师昭语摇着头:“没有,不是。”
宫长凌低声“嘁”了一声后率先回到御书房里,师昭语跟在他身后,后边儿的万乘看他们两个没有要吵架的意思,松了口气,然后小心翼翼的将御书房的门给关上,给他们两个留下足够的说话的空间。
师昭语站在宫长凌身侧,为他研磨,一如之前。
宫长凌低头批阅着奏折,眉头紧皱在一起,像是看见了让人为难的事情,最后有些无奈的搁笔,叹息了一声。
师昭语没说话,安安静静站在一边,朝堂上的事情,不是她这个宫女应该干涉的,更何况头领的命令当中并未有要干涉宫长凌的选择这么一条,她还是老实待着,别给自己找麻烦才是。
但宫长凌却忽然看向了她,犹豫了会儿,说:“朕记得你好像是跟着你奶奶一起长大的,为何朕从未听你提起过她老人家的事情?”
师昭语一愣,研磨的动作不由得顿了下,然后直接松开了墨石,低着头,淡淡解释道:“奶奶已经过世许久了,她的事情,我不想提起。也从未有人问起过。”
奶奶这个人自然是假的,并没有这个人的存在。
当初婉妃娘娘察觉到自己的身份时,她便明白自己的身份很有可能是假的,但最后她选择为自己保守秘密,什么都没说。如今宫长凌是第二个提起和自己有关事情的人,只是这一次,是她不想回答。
因为无从回答。
宫长凌不是婉妃娘娘,不会像她那样无条件站在自己这边。更何况自己来皇宫的目的就是他,这种事情要如何和他说起。谎话,她不擅长说,所以干脆选择什么都不说。
宫长凌抿了下嘴唇,提起过世奶奶时,师昭语的态度未免太冷淡了。不过师昭语一向都是如此,也算不上是特别奇怪。
他将方才看的奏折递给师昭语,示意她看。师昭语看完后,捏着奏折纸张的手不由紧了紧,嘴唇紧闭着,眼中的情绪严肃且凝重:
启奏皇上,臣已查清,有江湖势力已介入权势争夺,皇上虽身在皇宫,却也务必要小心身边的人,万不可掉以轻心。
师昭语看向宫长凌,宫长凌也同样看着她。她很快将自己的情绪整理好,将奏折还给了他,一边说:“你为何要将这么重要的奏折给我看?你不害怕那个安插在你身边的那什么江湖势力是我吗?”
“无所谓。”
师昭语不解:“什么?”
无所谓,是什么意思?
宫长凌笑了下,将奏折收好,伸出手牵住了师昭语的手,语气柔和起来:“师昭语,朕的意思是,如果那个被人安插在朕身边的江湖势力是你的话,朕觉得无所谓,反正不管你要做什么,只要可以留在朕的身边就好了。”
“……你这样的想法很愚蠢。”
“朕知道,”宫长凌依旧是一副无所谓的表情:“人生在世,不可能时时聪明,朕愿意愚蠢一回。师昭语,如果真的是你,一定要告诉朕,朕会护着你的。”
师昭语却笑了:“皇上说的是什么话,怎么可能会是我?我是婉妃娘娘身边的人,是你强行把我拉来这里的,我可不想留在你身边。”
宫长凌笑着挑眉:“为何?”
“你脾气如此差,留在你身边只有挨骂的份,我还不如跟着珍珠去太后娘娘身后伺候来的轻松,太后娘娘慈祥,定不会责骂我们这些做下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