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日方长,不必急于一时的捕获,他有的是办法收服这只张牙舞爪的小野猫。
清晨六点,虽然刺目的阳光被厚厚的窗帘阻隔了大半,但生理时钟还是准时将梅若曦唤醒,她半睁着双眼,一时想不起来自己身处何地,身下滑过丝绸细滑的触感,凉凉的十分舒服,只是脚下有个硬硬的东西,奇怪,她又把书带到床上了吗?
梅若曦下意识地踢了两脚,却听到头顶传来一声闷哼。
靳承轩不得不承认,他这小妻子的睡姿简直是……惊天动地、毫无章法,不只是挡在两人中间的抱枕被她踢了个七零八落,还睡着睡着就来抢他的枕头,到最后她甚至把一条白皙的小腿架在他的腿上,把他当成了人肉脚垫。
好吧,抢枕头他就忍了,实际上她主动凑过来,脸颊距离他只有十几公分,粉嫩嫩的模样可爱极了;当脚垫他也忍了,她的小腿纤细修长,他能感受到她细腻的肌肤令人愉悦的摩擦,那种感觉几乎令他心猿意马。
问题是她怎么能过河拆桥,睡醒了就直接踢他呢?
“踹得舒服吗?”靳承轩淡淡地问。
迷糊的眸子瞬间清醒,梅若曦终于想起来这是她新婚之夜的隔天,她和她的丈夫正躺在同一张床上。
“啊!”梅若曦尖叫一声,发现自己离他的位置如此之近,近到能闻到他身上的男子气味,她拚命向后缩,试图拉开安全距离,“你、你醒了啊。”
“嗯,醒了。”
梅若曦偷偷拉拉身上的上衣、短裤,衣服还好端端地穿着,看来昨天晚上什么也没有发生,她忍不住松了口气,从他漫不经心的态度来看,他对她或许并不感兴趣吧。
也许就像四叔说的,他想在梅家面前兴风作浪还早了几年,没有梅家的支持,他成不了气候,他应该只是需要她梅家女儿的身份,不是想要她本人。
回想起他在婚宴上对她有礼而冷淡的扶持,不知为何,梅若曦的心中突然有点不是滋味,追根究柢,她只是被他利用的一颗小小棋子。
“昨天晚上……咳,你睡得好吗?”抱着被子,梅若曦小心翼翼地问。
其实她本来不想问的,但是脚上残存的触感提醒她,她刚才很有可能踢了他几脚,而且这么尴尬的场面,她完全不知道该怎么面对。
“你说呢?”靳承轩面色不善地看着她,直看得她心虚地陪上笑脸,他才指指自己枕头边,那里有一小滩可疑的水痕。
“那个……”梅若曦赶紧摸摸自己的嘴角,完了,她上课打瞌睡的时候偶尔会流口水,不会这次也这么丢人吧?
她昨天真的太累了,床又舒服得要命,她连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都不知道,等一下,为什么那一滩痕迹会在他的枕头旁?她明明摆了靠枕当界线……
“别找了,靠枕都被你踢到地板上去了。”靳承轩替她解答了疑惑,似乎还嫌她不够丢脸似的,他又补充说:“你想睡在我这边,你可以直接说,没必要大半夜折腾得那么辛苦。”
梅若曦窘得恨不得钻到床底下去,很显然昨天晚上她不但踢飞了靠枕,还凑到人家身边、枕着人家的枕头,看看床的痕迹,靳承轩昨晚恐怕被逼得睡在整张床的最右侧,大概连翻身都很困难。
太奇怪了,她在梅家明明是出了名的伶牙俐齿,常常气得长辈和兄弟姊妹们毫无办法,怎么从遇到他之后,她就始终处于下风呢?不行,她必须找回自己的气势!
“谁教你选这个什么破套房,这张床睡得不舒服。”话倒是想好的话,可是说出口时完全没有平日里的气魄,软绵绵得倒像是在撒娇。
“是吗?”靳承轩若有所思地撑起上身,“可是这个套房不是你选的吗?”
轰!梅若曦的脸红得几乎滴出血来。
新婚之夜,原计划是要在靳家的别墅度过的,是她嫌麻烦才临时改在饭店,同样地,也是她故意为难他,挑中了这间必须预约才能入住的总统套房,大概是这个难题靳承轩解决得太过轻松,以至于梅若曦完全忘记了住在这里的前因后果。
欣赏了一会梅若曦的窘迫,靳承轩大发慈悲地开口,“别磨蹭了,起床换衣服,司机七点半会来接我们。”
“哦。”梅若曦正恨不得把自己丢进太平洋,省得在这里丢脸,听到他安排接下来的行程,赶紧抓住救命稻草,急忙转变话题,“你要直接去公司吗?”她不禁有点佩服靳承轩的工作热情,就算是这种虚假的婚姻,一般人不也都会趁机偷懒一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