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只蜘蛛不大甜_作者:蒔九(24)

2019-04-07 蒔九 甜宠文

  ‘琇琇,是谁啊?’大约感觉到震动,小院从盒子里发问了起来,“没甚么,客人而已。”

  等朱琇喂完了蜘蛛回到楼下,邢曜华看着已经好点了,只是看她的眼神彷佛在看甚么女壮士,“真的太厉害了,居然敢养那东西,你知道吗?蜘蛛有毒啊!”

  “......你知道吗?大多种类的毒性甚至不比蚊子,而且不伤害它的话,它吃饱撑着才咬你。”朱琇无奈的回答。

  他瘪了瘪嘴,不无委屈的说,“真的很恐怖哒,我小时候被蜘蛛咬过,送了医院,差点就要挑棺材板了,医生说我对毒液过敏,所以我真的、真觉得很可怕。”

  ......你正跟蜘蛛精聊天你知道吗?

  朱琇真不知道该拍拍,还是该让他面对面对现实,“我知道,有些宠物不比猫猫狗狗讨喜。长得不好看,互动性也不够强,可其实,如果你了解了这类动物,也许会发现它没有你想像中的恐怖,恐惧只源自于想像。”

  邢曜华瘪着嘴,“好嘛,你别这样,我,我没有甚么意思,我就是怕。”

  她点了点头,“没事,其实它们比你更怕,你一掌就能捏死它们了。”

  朱琇面无表情的调侃让邢曜华无奈笑了,“好啦,我知道你的意思。”

  两人又说了几句话,姜玫问要不要吃晚餐,她要订便当,邢曜华蹭了一顿饭,吃过晚餐他就独自离开了。 

  姜玫回头提起下午被中断的话题,“你想要去问她吗?”

  朱琇想了想,“......其实也不一定问得到。”

  “也是......你想甚么时候去?”

  “先看看状况吧,万一那个记者把我的脸曝光了,就得调整调整方式。”

  两人针对后续,稍稍沙盘推演的讨论了一番,这才结束话题。

  结束之前,姜玫感慨的说,“其实你也没必要参与这件事,也许这只是他的个人因果造成的麻烦。”

  “也许吧,”一连串的事让朱琇心有感慨,“他有他的债,我也有我的。教导之恩宛若再造,自是需要还的,我也只是尽力而为罢了。”

  经云:‘上报四重恩,下济三途苦。’所谓四重恩:父母恩、师长恩、国家恩、众生恩。智慧师从师长,得需感念回报。平和的话语,宛如时光机器,载着她在奔流的记忆中摆荡。她不禁想,当年若没有遇上那人,如今的她,会变成甚么模样?

  朱琇不经意地想,肯定与现在会有些不同罢。

  15、前缘-1

  朱琇是在一个春末的时候渡劫化人的。生活在野外,朱琇在隐蔽的草林间,在低矮的植株上结网,以昆虫为食。蜘蛛没有耳膜却能利用纲毛感知空气振动,换言之,它不是‘听’到声音,而是感知‘声波’。

  听力甚至能远及几公尺外。

  朱琇对人声无感,她觉得人似乎总是为了出声而出声,长短不一的声音,有时似乎也不是为了捕猎的交流,它会伏在网上听着一群人,或两个人从远处就开始发出声音,一来一往,似是为了沟通,似也不是。一开始它是没有意识到这是‘语言’的,甚至并未意识到化人之后需得学习语言。

  然而修行越接近化人时刻,它的思觉便越发清晰,而非以往多半以本能驱使它的行为,它忽然意识到,当它化人之后,需得理解这些人类相互发出声音,究竟所谓哪般?

  朱琇忽然觉得,事情有些不妙,它不懂他们的声音,可该怎么办?

  它忽然有些无法淡定。

  这时离它化人莫约还有两年时间。

  左思右想之下,它下了一个决定,它决定往人烟多的所在找个地方筑巢,住上一阵子。说做就做,从山林间辗转找到一个它喜欢的地方安顿下来,又过了近三个月。

  朱琇在某一户人家的房梁上安家,最初的原因是为了躲雨,然而等它爬上房梁,它听见了一个女人的声音,婉转柔亮,音调不高不低,速度不仅不慢,与外头嘈嘈的雨声相呼应,予人一种安稳感。

  朱琇当时不懂这叫做安眠曲,但不妨碍它喜欢这女人的声音。

  它决定给自己织个网,吐出银光闪闪的蛛丝,沾在房梁的角落,在环绕室内如流水节奏之下,如同纵横交错的水舞,蛛网逐渐成形。

  朱琇可满意这次的网了。

  时光飞逝,白驹过隙,三个月过去,它理解了这一家人的人员组成;半年过去,它懂了那女人有个丈夫、两人抚养着一个孩子。女人叫做勤娘,有人喊她绣娘,娘子;她的孩子叫做阔儿,她有时也喊他浩浩、孩子,朱琇还不能理解称谓、小名、乳名等差异,它只觉人类叫同一个人的方式特别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