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把苏瑾关进苏家祠堂,罚跪思过,藤条处置,不许吃饭,甚至当着苏家所有下人面对他施以杖责……
她也只能在心里咬牙切齿地想想而已。
甚至连眼神都不敢太过明目张胆。
因为如今的苏瑾,早已经不是她想处置便能处置的苏家庶子,而是高高在上的驸马。
“父亲大人留步吧,我跟公主殿下就先告辞了。”苏瑾说着,转身正打算离开,忽然间却不知突然想到了什么,转头看向一旁沉默不语的苏钰。
“对了,兄长过年开春还要参加春闱考试,我在此先预祝兄长能旗开得胜,为苏家争光。”苏瑾云淡风轻般笑着,随即颔首,“告辞。”
提到春闱,苏钰脸色越发僵滞,却只能强颜笑着:“多谢瑾弟吉言。”
苏瑾转身走到了外厅外,伸手握着楚凝的手:“殿下,我们回去吧。”
楚凝面无表情地点头。
憋着一肚子火,以及因苏瑾那句话而生出的不安,苏相携夫人沈氏以及嫡子,恭恭敬敬地送走了长公主和苏瑾。
今晚的大寿,欢喜之气全无,只剩下满腹的糟心。
苏相脸色阴沉沉如乌云密布,想着苏瑾那句“不遗余力地让苏家覆灭”,心头如压了一块千斤重的大石,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苏瑾……
胸中杀气顿现,他眼底浮现一丝冷芒。
……
坐在宽大舒适的马车里,苏瑾托着腮,安静地凝视着楚凝清丽绝美的容色。
“殿下没什么问题想问我?”他敛了面上笑容,淡淡问道。
今晚他的言行举止跟以前大不相同——虽然这段时间他的表现跟以前都不一样。
但这是在苏府,是自己以前的家。
他的举动在任何人看来,都是表达了对苏相的不善,跟以往低调沉默的性子完全不符。
楚凝瞥了他一眼,想到他方才提到的秋闱,沉默片刻,语气淡冷:“你想参加春闱?”
苏瑾愕然抬眸,春闱?
“如果你想参加,本宫可以安排。”
苏瑾眨了眨眼,失笑着摇头:“我不想参加。”
楚凝微默,似是有些意外,但她素来是个情绪不外露的人,闻言只淡淡道:“为什么?”
以前他闹别扭的原因,不就是因为失去了参加科举的机会?
“因为我忽然间想通了。”苏瑾唇角勾了勾,笑得风华绝代,“我觉得吃软饭也挺好的,不那么累,不必理会朝堂上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事,不必跟一群虚伪的官员打交道。”
当然,最重要的是,他不想也不可能出入朝堂,去效忠一个面目可憎的君王。
身无官职,悠闲地待在公主府里,他才有更多的时间和精力,去做好自己余生要做的三件事。
楚凝没说话,就这么沉默地看着他。
直到马车到了长公主大门外,她才淡淡点头:“你高兴就好。”
第149章 苏钰的才学
提起春闱,就不得不提起另外一件事。
没入驸马府之前,苏瑾待在家中虽没什么地位,但苏相是天子近臣,家中庶子也不能目不识丁。
因此在读书上,他从没有压制过苏瑾。
不过很显然,作为嫡子的苏钰读书天分是不如苏瑾的,所以三年前参加考试,从年前秋闱到过完年的春闱,苏家一直是让人津津乐道的话题。
秋闱时苏家庶子得了头名解元,而到了过年春闱,苏家嫡子苏瑾得了会元。
虽说不是同一人连中两元,但两元皆出自苏家,苏相脸上放光,文武百官皆夸苏相教子有方,就连皇上都亲自褒赞。
最后殿试时皇帝应了呼声,直接钦点了苏钰为状元。
一时之间,苏钰荣宠万千,风头无两,京都所有学子们几乎都以他马首是瞻。
皇帝亦是龙心大悦,当即就命苏钰去翰林院历练,来年表现好了,成为天子宠臣自不在话下。
然而圣旨刚下了没多久,苏钰的才学水品就受到了质疑。
有人呈上密旨,状告苏钰春闱时身份造假,乃是由庶弟苏瑾代考,会元实则应该由苏瑾夺得。
除了密旨之外,坊间也出现了类似传言,一时之间沸沸扬扬,闹得格外严重。
苏相雷霆大怒,当即命人查出到底是谁幕后指使,可查来查去却查不出一个所以然来,而碍于苏相的势力,真正敢作证苏钰身份造假的官员也没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