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睡了。”
“我会考好的吧？”
“难。”
……
顾忱还是顾忱。
大爷还是大爷。
泼冷水狂魔还是泼冷水狂魔。
“别担心。我和你发挥的估计差不多。”顾忱似乎猜到了清杏在心里怎么咒骂他，他轻轻地笑出声，笑声从嗓子里飞出，高低不一，却也清脆有质。
清杏笑弯了眼睛，喜悦都不会受黑夜的限制而看不清，她眼里的喜悦的在晚上也就清晰可见。
“我想和你一起上大学。”
“嗯。我知道。”
“我们一定要一起上同一个大学噢。”
“好。”
-
别人都说，高考那几天百分之八十都会下雨。
可是这两天，却阳光好得很。
清杏坐在考场，靠着窗，位置和她在教室的位置正好是同一个。她握着笔，抵在下巴上，看着窗外的风景。
是个学校独一无二的风景，树长得已经很高了，高到能直接伸进窗里，清杏抬手摘下一片树叶，放在了桌上。
初夏的小风和准考铃一起吹了进来，她坐在位置上，感受着大自然的给予，同时欣赏着下笔之后和纸卷摩擦发出的悦耳的声响。
顾忱也认真地看着试卷，神色严肃而认真，却也添了几分神色。
两天的奋战，是一中学子拼搏了三年终于等来的日子。最后一天回到教室的时候，没了当初以为能逃离的喜悦，却多了几分伤感，看着教室每一个熟悉的面孔，似乎又没那么熟悉了。
她转过身看向顾忱和安以山，安以山也少了几分像往常一样的嬉皮笑脸，有几分伤感。
她走到安以山的身边，戳了戳他的手臂：“哥们。为何你面露难色？”
“说人话。兄弟。”
“舍不得我啊？”清杏嘿嘿嘿地笑起来。
“我舍不得我顾忱老弟。”
“欸，我也舍不得。”
顾忱倒是像看智障一样的眼神看向安以山和她，但倒也没多说啥。
这一天，每个人对自己身边那个总是在犯傻的人似乎都有着最强的包容欲，是有史以来最大的包容。
班主任也来了教室，却只留下一句话就走了：
“好好做人，踏实做事。”
只是一个陪伴你成年的老师，能给予的最后一句掏心窝子的话了吧。
清杏扬起嘴角，轻轻笑，却也抑制不住的不想离别。
安以山的父母来接的早，最后只剩下了她和顾忱，文怡在走之前似乎是有话和他说的，那眼神，留恋婉转千回。
“走吧。”顾忱摸了摸她的头，清杏点点头。
清杏和顾忱一起回家。
最后一门英语是四点多结束，准备走回家的时候黄昏已经逼近了。远远的望去，地平线初有一个橙色的夕阳，让清杏突然想起一个词：
黄昏之恋。
她轻轻地笑出声。
“怎么了？”顾忱侧过头问。
清杏摇摇头：“只是觉得如果我们老了也能一起这样回家该多好。”
顾忱勾起嘴角，顿了几秒，也没回答清杏关于“黄昏之恋”的问题，倒是转个了话题，问道：“你打算什么时候补完尾款？”
“尾款？”清杏在大脑里思考自己买了什么东西。
顾忱点点头：“对，尾款。”
清杏皱了皱眉，突然脑子里蹦出一个画面，足以让自己羞耻的画面：
——不先付个定金？
——怎么付？
——Mua。
“嗯……”清杏低下头，心里确实是有些雀跃：“我……我到家了！”
从这个角度，清杏都能看到自己家的房子尖尖，她踮了掂脚，立马和顾忱说了再见，就朝房子跑了过去。
顾忱看着自己的女孩像个小兔子一样的奔跑的背影，不禁的笑意更深。
顾忱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没过多一会就有人来接了。
-
说到清杏，顾忱倒是想起那天她在体育办公室一个人面对多数人指责的样子。他站在办公室门外，手不禁握成了拳头。
三观不正的人，他没资格说什么。
但是三观不正还要伤害到别人就实属有些过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