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热了牛奶和吐司,不过明沅的冰箱里有存吐司,看样子他没花钱,她放了心,但转念又暗恼自己杞人忧天,关心太过。
吃完早餐,明沅便宣布:今天要去拿货。
其实店里每个星期都会有两三家厂家送他们新一季衣服来,只是最近几个星期有一家厂家在赶制一批舞台服装,人家客户要求极高,当然出价也极高,明沅和那个厂家是合作多年的伙伴,对方既然恳切地表示人手不够,她也就同意由自己去拿。
赵因恪点头:“好。”
明沅凑近他笑笑:“嘿赵因恪,你自己主动要求去的,可要做好心理准备哦。”
赵因恪勾唇:“好。”
拿个衣服什么的,完全小CASE。
大小伙子有眼力见有力气,怕什么。
以上为赵因恪心声。
明沅有车,鉴于赵因恪同志好些年没有开过左舵,便由她来开。
赵因恪似乎很惊讶,“什么时候学的车?”
“有两年了。怎么,很奇怪么?”
“不是,我,好像记得你大四的时候,还在和同学讨论要不要去学。”
“哈,”明沅乐了,“你怎么知道的?”
“大概是,”赵因恪有点含糊,“大概是偶然听见了。”
明沅一副‘你真厉害’的神情,“后来有需要,就学了呗,早几年自己拿货,那时候没有车,每天乘最早班地铁奔去城郊然后扛着衣服再搭地铁回来,至今臂力惊人,平常搬搬扛扛不在话下,不过后来厂家固定了,拿货太多自己搬不回来,那时候我就不得不克服恐惧了。”
赵因恪淡淡笑笑,又问:“那房子呢?也是买的?”
“是我父母买的,其实刚毕业他们就盘算着给我买房,后来我决定开店,所以,”明沅耸耸肩,“一人一半。”
赵因恪听着听着,渐渐沉默了。
谈起从前,她轻描淡写,可当初到底有多少穿梭于生活中的艰辛呢?他不知道,他们的生活从毕业时起就渐行渐远,他无法走到当年那个明沅面前,朝她伸出一只手来。有句话怎么说的,岁月是在打磨我们每一个人。
明沅见他沉默,觉得奇怪,“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你父母那个时候,难道看不出来,你是打算很长时间一个人生活吗?”
明沅怔了一下。
赶紧把注意力放到方向盘上,她难得心慌:“问得好突然,都不知道怎么回答你。”
赵因恪没有接话。
明沅只好笑笑,“我不想把自己说得很可怜,我有房有车有自己的店,不知道有多自由,至于我的父母,这么说吧,我爸爸再婚后有了儿子和女儿,我妈妈再婚后也有了新的孩子,还有继子,他们既然要开始新的生活,我就不能让他们被以前羁绊,其实这也是一个优点,不会有家长在餐桌上从学习、工作再到嫁人以至孩子的教育问题说个没完。”
赵因恪仍旧不语,只是低低‘嗯’了一声,明沅看了看他,故意揶揄道:“怎么了,开始考虑要不要付我房租了?”
赵因恪忍不住一笑,气氛终于恢复之前的轻松愉悦,他忽然觉得,她的变化看起来如此之大,但是实际上,她从很小的时候开始,就是这样一个明沅。
终于抵达目的地,在历经一个小时的车程之后。
明沅笑眯眯地又一次重复让赵因恪做好准备,赵因恪坦荡荡地又一次重复之前的心声。
不过没一会儿他就…
“哇,这个人是谁啊,天哪他好帅,OMG姐姐我好几年没见到这种货色了…”
“天哪天哪,我真以为这么帅的男人已经绝迹了!赶紧让里面那群没见过世面的女人出来看看,别以为男人都跟隔壁开塔吊的似的。”
“明沅姐明沅姐,这是你男朋友吗?你男朋友好帅啊!我能跟他拍个自拍吗?啊?不是你男朋友啊?!真的?!(笑得花枝乱颤)那他有女朋友吗?他穿什么码的,也是跟你一样是店主么?那他喜欢什么样式的?”
赵因恪处于话题的中心,从天而降的各路女士以及她们丝毫不顾忌的嗓音,让他受到了点惊吓,加上明沅见状还无辜地朝他耸了耸肩,终于明白事先明沅再三的叮嘱的意图了,他笑得无奈,但是看见明沅略带幸灾乐祸的眼神,无奈的笑容里偏偏又加了一点…微甜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