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事。”她皱起眉头,伸出手。
雨滴不由分说地密集砸下来,竟十分有力量。
——绝非寻常雨水可以达到。
“杳杳,”傅灵佼走过来,有些害怕地拽了拽杳杳的衣角:“发生什么了,为什么会突然下这么大的雨,我原以为天要晴了呢。”
“不知道,真古怪。”杳杳扭头看他们昆仑弟子搭建的临时住所,磅礴的雨水落在草棚上,几乎将它压塌了。
二人正说着,忽然听到惊呼声,她们循声望去,只见一只飞鸟落在地上。
——它竟被雨水砸了下来。
“不好,第二场雨来了,”杳杳道,“大师兄,附近有没有更高的地方?”
江啼一怔:“怎么,这里不够吗?”
杳杳摇头:“怕是不够。”
林星垂四面看了一圈:“西面的山洞可以御剑过去,只是——”
他犹豫着看向雨棚之外,此时雨越来越大,天色已经下得白茫茫一片,雨滴落下时几乎要砸穿了棚顶,敲击声大得叫人靠喊才能交流。
“我怀疑一部分人无法穿过雨幕。”
杳杳立刻明白了。
那些穿梭于空中的飞鸟都因为雨势而纷纷落下,有的甚至被直接砸死了,可想而知这雨有多大。
他们并非所有弟子都擅长御剑,如果整体迁移,势必会有引发危险的可能。
“怎么办呀,”傅灵佼有些紧张地向杳杳身边凑了凑,“我们要去吗?”
“我的避雨诀保护你们仨人不成问题,我们可以一起走,”杳杳回答道,“只是其他人,我也不能不管。”
百草峰弟子来了几个年龄较大的,但也从未见过如此棘手的情况。
更不要提那些其他峰的小弟子。
一时间,大家都慌了。
杳杳思考了片刻,当机立断,找了个放药桶的桌子,干脆站上去。
“听我说!”她大声道,却在巨大的雨声中显得模糊而飘摇,“能使用避雨诀并带人御剑的弟子,立刻去西面的山洞躲雨。这场大雨恐怕会引发更大的灾难,为了保证安全我们必须走,如果沿途见到那些来清淤的工人,记得带他们一起!”
林星垂道:“我可以带灵佼,大师兄自己。”
江啼点点头:“我还可以去寻找工人。”
几个百草峰弟因为三七的原因和杳杳交好,他们几乎没多考虑,立刻按照她的计划行事:“好,我们也能带人。”
但那叫修齐的弟子却有些不忿:“为什么要听你的?”
杳杳看他一眼,没搭理,继续说:“半柱香内,我们要所有人都撤走。”
“为什么啊,”修齐继续问,“在这里等雨停不可以吗?为什么你说走就要走,你听谁说这雨会引发更大的灾难了?我看在原地待命才最安全。”
杳杳皱了皱眉:“那我们都会死在这里。”
仿佛为了证明她所说无误一般,竟有一位邻国派来的工人从远处遥遥跑来,他浑身湿透了,先是跌跌撞撞、踉踉跄跄,随后几乎走不动了,竟然伏在了地上。
“救——救我——”
“我去救人!”江啼立刻催气念诀,御剑疾驰,将对方带了回来。
这工人衣服破裂,皮肤上满是伤痕,正朝外渗着血,竟都是雨水浇出来的,看起来颇为可怖。
这细小的雨,竟然也成了能够杀人的利器。
“还有、还有三十多人,都被困在河道里,”工人气若游丝地说,“救命,救救我们……”
杳杳点点头;看了修齐一眼:“现在你明白了吗?”
“什么?这是、这是下雨造成的?”修齐被这眼前一幕吓得说不出话来,半晌才讷讷道:“明、明白了。”
解决了这不听话的弟子,随后便有条不紊起来,那些擅长御剑用诀的弟子将不善此道的同门带入西面的山洞中,而后随杳杳等人,一同救助那些困于大雨的普通人。
雨仍在不断下着,天仿佛破开了一个口子,整个世界摇摇欲坠。
正当他们大部分人已经撤离,只有十几个弟子仍留在这随时可能垮塌的雨棚下时,忽然间,一阵地动山摇,震耳欲聋的声响仿若奔雷一般,滚滚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