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横卧于光团之中的,正是他朝思暮想的小花儿。
他的小姑娘像是睡着了似的,闭着眼安静地躺在一块发着光的圆形石床之上。披着海藻一样的头发,足未着履。
她的眉目还和记忆中的一样。浓黑的眼睫、娇俏的鼻、嘴唇似一朵粉嫩半开的桃花……
不,她不再是那个坐在他胳膊上搂住他脖子的小姑娘。
她,真的长大了。
钟瑄被云阳子拖到了门外,人却在呆愣着。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晕沉沉的,脑中只有小花儿那双光/裸着的小脚。
脚踝纤细,曲线曼妙。丰润如玉,莹莹生光。
像是能工巧匠用最好的和田玉雕琢而成的艺术品,却只有那么一点点小。仿佛他只用一只手就可以把它们全都握在掌中……
云阳子并没有注意到钟瑄的面红耳赤、魂不守舍,只是气急败坏地冲他嚷道:“你怎么这么不要脸?我又没有请你来!你凭什么爬我的窗子?”
他身后的周一针这时也及时赶到了,关注角度却明显与他不同,“别同他废话,快点丢他下去!疯小子色胆包天,竟敢明目张胆地上来偷看!”
钟瑄这会儿才反应过来,立刻绷起一张脸,对着云阳子指责道:“到底是谁偷看?小花儿是我妹妹!她的身体我已经看了不下千遍!倒是你!非礼勿视、非礼勿听!你又凭什么跟着我进来偷偷看她?”
钟瑄这番控诉算是捅了云阳子的马蜂窝了,他跳起脚来骂道:“我好心好意地帮你们救人!把我师父留给我的寒玉床让给她睡,把我的内功白白输给她!结果你们倒好,一个二个都把我当贼一样防着!老子不活啦,不干啦!我要离家出走,和我师父一样去山顶上圆寂!”说着老头儿就要往外面跑。
周一针不料他忽然发作,舍身扑上去,一把抱住云阳子的腰,“我没有防你!我没有!你不要走,不要留下我一个!”
云阳子身体一顿,倒是没有用力挣脱,只扭捏着道:“你真没有防我?那为什么每次让我给小姑娘输内力的时候,你都要先过来给她穿衣裳?”
周一针睁着眼睛道:“这女人的身体一辈子只能给她的丈夫一个男人看,你又不是他的丈夫,怎么能让你看见呢?”
云阳子低头想了一想,忽然又闹道:“哦!那你先前嫁给那个死瞎子,你也被他看过了!那我以后不是看不成了……”
周一针却坦然道:“那怎么一样?我那死鬼丈夫早就死了,现在自然可以换另一个人看了!”
云阳子这才重新高兴起来,凑在周一针耳边悄咪咪地问道:“那我到底什么时候能看?”
周一针见他不闹了,立刻撒开手,“那要看你的表现!”
云阳子完全不觉得这句话是敷衍,反倒喜滋滋地道:“我的表现一向很好,大概再过几天,就能看了吧?”
他的心情一放松下来,就发现旁边钟瑄的一张俊脸已经红成了猪肝色,站在那里显得格外手足无措,便抽空关心了他一句,“喂!你怎么了?”
钟瑄还能怎么了?自然是被两人的对话雷得外焦里嫩、欲死不能!
他哪里想得到,几年前沈青的大难竟然会促成了眼前这一对老不羞!
作者有话要说:
云阳子:针针,不要理他,他就是嫉妒!
周一针:云云你说得对,他明明是单了太久,憋得有点内分泌失常!
☆、第五十二章 两个老不羞
第五十二章两个老不羞
四年前,沈青昏睡不醒,钟瑄用了皇帝亲赐的玉佩,将出身名家、针技出神入化的周闻从蔚川府叫了过来。
不料周闻对于沈青背后的那三根针也没有办法。
临行前,周闻开了个熏蒸的方子,让他每天给小花儿熏蒸两次,一次一个时辰。他说用这个法子,可保沈青一年不死。而在这一年里,他也会尽力找到医治沈青的法子。
一年之后,周闻没有来,却来了一个白发苍苍、精神矍铄的老太太,自称周闻的师姑,说周闻没有找到医治的法子,没脸见故人,便央求她这个长辈出手。
钟瑄是听说过周闻的这位师姑的,她是周闻师祖的关门弟子。因为早年行医之时,只用了一针就治好了南安王的出血之症,因此被杏林中人称为“周一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