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文化走了后,渚巽和黄建业也出了郑家大门,渚巽问黄建业:“徐春菊这个人,你知道多少?”
黄建业说:“哦!她性格内向,我跟她打交道不多,她妈妈是从邻村赶过来看外孙的,平时也不和他们住一起,只在逢年过节有来往。”
“郑文化家里还有其他人没?”
“郑文化有一个兄弟,在外面打工,他爹去年死了,就是郑小林的爷爷嘛,之前跟郑文化两口子一起住的。”
“郑小林的爷爷怎么死的。”
“得了老年痴呆,后来病死的咯,据说死前就吃不下任何东西,受了半个月苦才走了,他们没钱看病,老人家就死在家里面的。”
渚巽陷入沉思。
黄建业捺不住好奇,趁机问:“朱道长,郑小林到底撞了什么邪?为什么好端端的忽然学狗叫?”
渚巽说:“不是学狗叫。”
黄建业眼巴巴等,渚巽却没有下文,加快脚步往诊所那边走,黄建业已经被这件事勾起了好奇,就跟在渚巽后面。
渚巽到了诊所,郑文化守在儿子床边正发呆。
见渚巽来了,郑文化叫了声朱道长,渚巽把黄建业赶去走廊,单独问话郑文化。
“你儿子被动物灵附体了。”渚巽开门见山。
郑文化嘴唇一抖,却没出声。
渚巽观察着他愁眉紧锁的表情,觉得郑文化不太吃惊。
渚巽慢慢说明:“动物灵,就是死去动物的魂魄,一般畜牲魂魄很难成害,死了便散归天地,除非有大冤仇未报,多见于生前遭受极端虐杀的猫狗和珍稀野生动物之类,你儿子才九岁,抵御不了这么强的怨灵,我不敢强行驱除,怕的就是伤了孩子魂魄,留下后遗症,严重的话会导致孩子痴呆。”
郑文化大受刺激:“朱道长!你一定要救救我儿子!我只有这么一个儿子!”
渚巽说:“我知道你就只有这么一个儿子,我会尽全力治好他,所以你必须配合,回答我的问题,说真话,不能撒谎或者隐瞒。”
郑文化像等待法官宣布开庭一样看着渚巽。
渚巽说:“郑小林的爷爷,你的父亲,生前养狗吗?”
郑文化肩膀往两边一塌,整个人如融化的蜡,目光发直。
“养,”他哑声说,“我爹有一条老狗,他死之后,那条狗就不见了。”
“怎么不见的?”
“不知道,办完丧事就不见了,我一直觉得它跑了,朱道长,你是说这条狗附到我儿子身上?为什么啊!它对我爹那么忠心,为什么要害我儿子?”
郑文化说到后半段,眼中露出迷信和恐惧,情绪激动。
床上的郑小林不安地扭了下,似乎就要醒来,额头上还贴着符箓,郑文化声音顿时弱下去。
“我会调查清楚,等查清楚了,我才能疏通它的怨气,把动物灵安全请出孩子的身体,不会对病人造成伤害。”渚巽说。
她让郑文化守着孩子,自己和黄建业回郑文化的家。
渚巽试图询问徐春菊母女,老人家一直在村外,对郑文化家里的事一问三不知,徐春菊哭个不停,无法沟通。
渚巽走出门外,无意间往左右两边看看,左边门户紧闭,右边那家人院门开着,里面有人声。
渚巽让黄建业帮忙引荐,去右边邻居家里打探情况,那家人一听说渚巽是道长,抱着看稀奇的态度,话匣子倒是很容易便打开。
多年邻居,对彼此碎片化的认知日积月累,也是不小的信息量,渚巽听得很仔细,反复盘问几个关键的问题,让邻居一家人回忆。
邻居家上中学的小儿子见渚巽异常好看,格外想引起她的注意,绞尽脑汁之下,真的想起了一件事。
他说:“郑爷爷死后不久,狗狗也失踪了,我记得失踪才一两天,郑家中午做了顿饭,有一大盆肉,很香的,徐嬢嬢说是牛肉,还请我吃,我尝了一块味道不对,觉得是狗肉,没跟人提过。”
他家长都听呆了,继而窃窃私语,下结论道:“狗肯定是被杀了!”
黄建业也融入其中讨论得热火朝天:“看不出来啊!徐春菊平时柔柔弱弱一个女人,居然做的出这种事!”
渚巽心想,不对,光是被杀害后烹成食物吃掉,动物灵不至于产生这么大怨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