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降落到渚巽四周,仿佛遇上了透明的墙壁,形成壁挂。
灭之心骨的法力破除了那道光网,钟镜星盘顿时变回旧怀表,黯淡无光。
张白钧震惊无比:“你到底是何方妖魔!”
渚巽听了,若有所思,她此刻的心境很奇特,感到自己既是渚巽,又好像是别的什么人,她认识眼前年轻而灵力高强的道士,知道他和自己是朋友关系,却不太上心,视对方如梦幻泡影。
而对另外那个高大冷峻名叫夔的男人,她却生出浓浓的占有之情。
这是怎么一回事……渚巽出神地望着夔。
夔说:“渚巽,对不住了。”
渚巽还没反应过来,手腕上便是一紧,接着一圈黑焰扩大成呼啦圈那么大,又忽然收缩,将她套了起来!
黑焰流动不息,没有伤到渚巽分毫,而是禁锢了灭之心骨的力量,温柔侵入渚巽丹田。
渚巽试图挣脱,黑焰之力却与那钟镜星盘不同,强大无比,渚巽只觉丹田火热,心神遭受无以伦比的冲击,瞬间失去意识。
夔不动声色松了口气。
这就是他为什么做了这件法宝的原因,不光是为了保护渚巽,更重要的是克制灭之心骨的力量,防止渚巽被染污控制。
既然灭之心骨是沧巽的所有物,那么黑焰之力就一定能克制住它,不知道为何,夔生来就有这样奇特而笃定的认知。
夔走上前抱起渚巽,雨势渐渐小了。
张白钧看了看地上那些人,露出疲惫之色,对夔说:“我来善后。”
夔点了点头,先带渚巽回到车上。
张白钧以术法清除了在场所有人的记忆,包括任肖,他们的后遗症可能包括两三天内生活无法自理,不过这段麻烦总算是结束了。
张白钧给警局打了个电话,装作是路人,说这里有人聚众斗殴,让警局出面来收拾,反正警局顺藤摸瓜,也能查出那些混混之前做的不法勾当。
随后,张白钧开车送夔和渚巽回了市区,顺便拖走了渚巽的越野车回去修。
“关于你刚才的行为,我需要一个解释。”张白钧一边开车一边对夔说。
夔坐在后座,渚巽躺在他腿上,无知无觉地睡着,夔从后视镜看见了张白钧的眼神。
“你想知道什么?”夔淡淡道。
张白钧试着找一个具体的切入口:“她的眼睛,为什么变成红色?刚才爆发的那种力量,绝不是她本人。她是被什么东西附体了。”
夔心里闪过百般念头。
张白钧是天师兼道士,虽然平时有些没个正形,本性却疾恶如雠,他对夔的来历始终暗藏一丝不信任。
过去那段悲剧发生后,渚巽用不被青鹿山人接受的手段报了杀父之仇,青鹿山人通过张白钧将钟镜星盘送给渚巽,作为保护兼防范渚巽的法器,并叮嘱张白钧不能再让渚巽迷失本心犯下杀孽。
若是被张白钧知道渚巽体内有灭之心骨,恐怕会立刻想法子将灭之心骨给弄出来。
夔自己的记忆尚未恢复,即使梦到了部分过往,那些过往也没有解释清楚他和沧巽的终极来历,他不能向张白钧解释灭之心骨究竟是什么。
因此,对于张白钧的问题,夔回答:“我不知道。”
张白钧错愕:“你不知道?”
“对,你认识她比我久,你知道吗。”夔的态度实在淡定过头,又理直气壮。
张白钧不由地被误导了,他转念一想,虽然夔和渚巽住在一起,确实也不可能对渚巽每件事情都了如指掌。在这里他犯了一个错误,下意识地认为渚巽与夔的关系不可能比和自己的更亲密。
夔在这时转移了话题:“渚巽是被收养的,她的生父母是谁?”
张白钧被强行过渡到这个关注点上,顿了好一会,才说:“我师父猜测,渚巽先天就有比任何人都强大的灵力,是因为父母血统的缘故,她的亲生父母极可能是灵力高强的大天师,但渚巽从来没有试图寻找他们,也没提过,从被弃养的那一刻起,她的世界里就不存在他们。”
“你怎么知道渚巽是被弃养的?”
“渚巽养父说的,她被扔在垃圾箱旁边,襁褓里有生辰八字和姓名,还有一张纸条,嘱托捡到她的人将她养大,遗弃原因不明。”
车内气氛陷入安静,张白钧满腹心事,继续想着渚巽的红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