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这里!”沧巽肯定道。
夔从容道:“我们先在附近等候,等目标来了再行动。”
于是他们在离入口不远不近的地方,找了个合适的位置,设下结界,在结界内扎营。
他们朝着东边,搭了三个双层帐篷,以便早上第一时间照到太阳。夔用火焰把雪融化,扫出一片空地,铺了充气垫和防潮垫,尽量将里里外外收拾得宜居,因为未来一段时间他们没法吃到生鲜,起码保证每个人都睡得舒服,才有充沛的精力应付接下来的硬仗。
五蕴吃饱喝足后,觉得无聊,撒欢跑到结界外探险去了,沧巽没管他,反正这片区域没有能威胁到五蕴的存在。到了吃晚饭的时候,五蕴才姗姗归来。
春水生不太习惯长途跋涉,人到了高原又有些微不适反应,一直躺着休息,颇有些无精打采,张白钧和他一个帐篷,便尽心尽力照顾春水生,陪他解闷。张白钧在吃饭时出来取了食物,饭后和沧巽他们聊了会天,很快又钻回帐篷查看春水生的情况。
沧巽和夔独自坐在外面。
夜幕降临,天暗了,这里是不受都市环境污染的昆仑山峰,星空露出了自己的原貌,银河如九天瀑布垂落,横贯苍穹,碎钻光芒此起彼伏,仙气十足。
夔怕沧巽冷着,用羽绒大衣将沧巽整个裹住,修长大手将沧巽的双手包起来,两人安静地看地上篝火哔剥作响,火焰悠长燃烧,在风中溅出星子,连时间的流淌也变得悠长。
他们脸庞被火光照成橘红色,沧巽忍不住转头望夔,恰好一粒火星飘来,划过夔的侧脸,在他瞳孔中投下两点转瞬即逝的光芒。
夔正盯着篝火发呆,像是发觉了沧巽的目光,他看向沧巽,脸庞在橘红光影中浮动,眸子蕴了笑意,盛满繁星,波光摇漾,沧巽呆住了。
一刹那间,时间变得很慢,殊胜温柔。此即一眼万年。
沧巽感到自己的心融化成软软的水,灵魂沉溺其中。
在她尚未知觉时,身体已先倾过去,夔在她动的时候就闭了眼,两人双唇短暂相触。片刻后,沧巽缓缓睁眼,发自内心地想要留住这令人沉醉的时刻。
近看之下,夔真真是独一无二,超然众生。
“我爱你。”沧巽低声表白道。
夔由衷地笑了,如山雪融化,春风吹皱一池冰水。
他用高挺的鼻梁轻轻蹭着沧巽的鼻尖,淡定说:“我爱你,沧巽。”
两人温存片刻,沧巽忽然道:“如果顺利进到地宫下面,找到通往昆仑墟的罅隙,之后会发生什么?”
夔:“我们一起拿回你的真身。”
沧巽微微苦笑:“其实我在害怕……我怕会发生什么意料不到的事,我们会分开,甚至……”
死亡。
她及时吞掉了这个黑色的字眼。
夔往篝火中弹了一豆无光焰,篝火顿时熊熊燃烧,很是欢快,暖意侵袭沧巽全身,在冰天雪地中,有种春日迟迟的浪漫。
夔用拇指摩挲沧巽的眉峰,语气温柔沉稳:“我会保护好你,你不会有任何事。”
沧巽:“那你呢。”
夔微笑:“我当然会一直在你身边,别想太多,对你男人有点自信。”
沧巽被逗得笑了起来,她喜欢这个说法。
沧巽把头枕在夔的肩上,望着辽阔无垠的如水星空,忽然,她觉得豪气干云。
“也罢,我们是谁啊,反正不去也要去,好歹当过天师,是应该阻止坏蛋搞破坏,维持人间和平。”沧巽放松地说。
夔亲了亲自己恋人的脸蛋,将她裹裹紧。
五蕴顶着灰色鸡窝头,从帐篷探出头,他体质鬼畜,在低气温环境中居然只穿了件T裇和长裤。五蕴看了远处相依相偎的沧巽和夔一眼,像看见家长撒狗粮的小孩,嫌弃地捂住眼睛。
“呵,谈恋爱的酸臭味。”他缩回帐篷,抖了抖被子,继续睡大觉。
另外一个帐篷里,春水生醒来,迷迷糊糊地问张白钧几点了,张白钧看了下表,说:“九点二十五,你睡了快两个小时,要不要起来加点餐。”
春水生有气无力道:“不用,我就是犯困。”
张白钧贴了贴春水生的额头,又给他量了体温,困惑道:“没发烧,也没感冒,只是身体不舒服吗。”
春水生整个包在厚实的睡袋里,光头戴了人造毛帽子,看上去可怜兮兮的,说:“之前靠近那个地宫入口,我就觉得心悸,有种……很不好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