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表情突然寒如冰,“如果你敢自寻短见,就算你做了鬼,我也不会放过你。”
“我会请厉害的法师将你拘在人间,不准你投胎,带在身边,日日看着你。我老死后,变鬼也会继续看着你。”
事情没有可以往好的方向解决的余地。
夏乐希不想放弃,两行泪滑落,“如果我害死了你,我也不活了。”
他突然微笑,“那正好,我们可以继续做一对鬼鸳鸯。”
分手谈话谈不下去了。
夏乐希感觉他全程就像看她精分演戏一样,一点都不认真。感情不是应该越闹分手越淡的吗?为什么她反而觉得这是在变相地相互告白。
屋里又沉默。
她还是不想放弃。
她收拾好心里的悲伤,冷静地看着他,坚定道,“我不会跟你结婚的。”
他不以为意。“那就不结婚。”
她突然又觉得难过,“那你跟别人结婚。”
他挑眉,“我为什么要跟别人结婚?”
她努唇皱眉,“你要生孩子。”
他微笑,“我不需要孩子。”
“反正我绝对不会跟你结婚的,我不能害你家断子绝孙。”
她哭得很伤心,不能生孩子,为什么又偏偏做个女人。
“那就不结婚。”他说。
话又绕回来了,一点进展都没有。夏乐希哭着,觉得又失败又悲伤。
“过来。”他的语气突然柔和。
见他伸开双臂,她愣了愣,脚不听话,主动挪了过去。
他将她搂进怀里,不敢用力抱她,小心问道,“我的胸口冷不冷?”
夏乐希将脸贴在他胸口一会儿,小声道,“不冷。”
“那就好。”他突然将她抱紧,抱得很紧。“这几天不敢抱你,怕我冷,凉着你。”
夏乐希抽了抽鼻子。其实这几天她忍得也很痛苦,很想在他身边,又必须要离开他。
她双手圈住他的腰,用力呼吸着她如饥如渴想念着的温暖,只有他才有的温暖。
“你怎么都不生气?”她小声问。
守着三天不醒,随时会猝死的她,他心里的担心和无助已经够重了。
等醒来睁开眼,本以为能立刻看到她活泼乱跳,没想到听到的是一句“夏小姐失踪”。
他怎么有精力生气?
失踪这个词,对任何普通人来说,都是蕴含着强烈不祥预感的坏事,发生在夏乐希这个笨蛋身上,简直就是噩耗。
他连悲痛和难过都没时间,怎么有时间生气?
在警察局默默地等待她归国,一直想着她有没有受伤,失联的这几十个小时遇到了什么危险,担心都来不及,哪里有空闲生气?
现在他身体好转,终于可以抱着她,可以找机会生气了。
于是,他突然一侧身,将她压在身下,头一低,用力咬住她的唇,疯狂地亲吻。
……
她不知自己被亲了多久,总之浑身无力头晕目眩呼吸急促。
“等等,很多人看着呢。”她握住那只突然探入胸前的手,满脸羞色,“你让他们先出去吧?”
他离开她的唇,俯视她,“这就是你要吃的苦果子,谁让你敢偷偷逃跑。”
他的唇又压了下来。
医生护士被拦在门外。那八个大汉不知何时,整齐地转过身去,不是看着门后,就是看着窗外。
夏乐希在他的怀抱和亲吻里投降了。
……
等她情绪过来后,她发现事情不应该是这样子的。
她应该跟他好好谈完分手,然后离开,不再联络,做回陌生人的。
她看着搂着自己,安静沉睡的男人,心里满是不舍和依恋。
真的好爱他,好喜欢他,好想每天跟他腻在一块儿。
她看着床头柜上那个亮着屏幕的平板电脑,画面里的老人和他周围的监测仪器,看着他口上面的氧气管……
老人最大的愿望就是抱小曾孙。
而她给不了。
怎么办?
她还是要离开的。而且这一次,她不能让他找回来。
能跟他较量的,并且能站在自己这一边的人,思来想去,只有那个人了。
屋里,红雾缭绕。
红雾源头,来自一座祭台中间插着的拇指般粗的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