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鱼庭往余堂脸边凑过去,“哥哥?你醒了?”
“啊!!!”余堂一声尖叫,身子急忙往床里面打了个滚,“你!你...你凑那么近作甚!吓死我了!”
“嗯?”鱼庭眼睛瞪地浑圆,“哥哥你想说什么?!不准说!”
她话音刚落,余父和鱼氏也都冲了进来。
“堂儿,堂儿怎么了?”
鱼庭闻言扭回头,笑道:“哥哥醒了。”
“爹爹,娘亲。”余堂揉着脑袋,咧开嘴也笑了。
余父和鱼氏同时怔了一下,余父向前挪了挪步子,“堂儿...你醒了?”
“能说话了?”
“能认清爹爹娘亲?”
“你妹妹呢?你妹妹还认不认得?”
“......”
余父一句接一句的问着余堂,在得到余堂肯定的答复后,面上喜色显而易见,激动地跑出去找大夫。鱼氏留在屋子里,却是看了余堂半晌都没说出话来,鱼庭见状便道,“娘亲,我饿了,哥哥一定也饿了,你快去做早饭吧。”
“呀!早饭!”鱼氏一拍手,急忙跑了出去,“粥怕是要糊了!”
看着鱼氏跑出去,余堂捂住了肚子,他确实是饿了,感觉好像好几日没吃过饭似的。鱼庭眼睛滴溜溜转了转,把从冥王殿下带来的玉穗摊在余堂眼前,“呐,哥哥你把这个收好。”
玉穗虽然不大,但通身散发着莹莹的绿光,握在手中,便有一股柔和的暖意在周身游荡。余堂惊奇地看着像个葫芦似的玉穗,“妹妹,你从哪里弄来的?”
鱼庭白了眼自家傻哥哥,“什么叫从哪里弄来的?听起来好像来源特别不正经,这可是妹妹我靠本事正儿八经得来的,哥哥你只管放心戴在身上便是。”
余堂仍是一脸不信任地看向鱼庭。
鱼庭小脸一板,“爱信不信,反正哥哥你定要天天都戴着,不准摘。”
“好好好。”余堂从来就没有能拗过鱼庭的时候,照例妥协。
中午时,余家村为宗明道长他们准备了答谢宴,余父也从镇上请来大夫为余堂复诊。鱼庭偷偷从家里溜了出来,在老和尚的墓碑前找到了郭初景。脚下是几近枯烂的落叶,墓碑前却清扫的干干净净,几盘糕点水果排列整齐的置于墓碑前,鱼庭望着少年的背影,问道:“初景哥哥要离开了吗?”
少年的背影顿了下,而后轻轻点了点头。
鱼庭走到他身旁停下,看着他身旁的包袱,声音轻快:“那,来日再见。至于我爹爹和娘亲,还有宗明道长他们那里你都不用担心,我会向他们转告你的去向。初景哥哥,你还有什么要特别交代的吗?”
郭初景扭过头来,目光稳稳落在鱼庭身上,“没有。”
“好,那我走了。”鱼庭挥挥手,“我不能离开太久,太久爹爹和娘亲就该出来找我了。”
“嗯。”郭初景轻声应道,“走吧。”
他这些时日,有幸得到了一分原本不属于他的温暖人情,他已经知足了。人的贪念有时候是无穷无尽的,他要在还能舍下这份温暖的时候,及时离开。不把厄运和灾祸带给他们,是他目前唯一能做的事情。
......
鱼庭回到余家村的时候,答谢宴已经结束了。
村口,村里的乡亲们里三圈外三圈的站在宗明道长的马车旁送他们离开。宗明道长的心情却有些落寞,他这一趟来可是为了把那个小丫头带走啊!可现在他连那个小丫头的人影都没见到,再加上宗红家梦玉闹得那么一出,他也是实在没脸对余家父母提要带走小丫头的话。
睨了一眼成安和成录,宗明道长放下车帘,冷哼一声:“回观!”
梦玉心气也正不舒服,将御物符往车壁上一贴,便开始闭目养神。
余家村的乡亲只见原本奔驰的马车突然腾空而起,口中不由发出惊呼,“仙人啊!仙人!”
鱼庭在半空中一踉跄,险些以为是自己被发现了,还奇怪她飞那么高是谁看见了她,定睛一瞧才看到是万华观的马车飞了起来,于是松了口气,找个隐秘的地方落了地,混进人群跑回了家。
她回到家中的时候,余父正要送大夫出门,鱼庭咧开嘴对余父傻傻笑了下,然后便跑进了房间里收拾包裹。直到把箱底那件染了血的衣服也塞进包裹之后,她才放下心,把包裹背在肩上,出了屋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