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谁稀罕他来?”姜九烟扭头,将身子翻过去,不去看殿门,“他爱来不来。”
她虽然这样说着,心里却嘀咕着,以前他无论再忙,都会来看她。看来,他真是要跟她划清界限了。
这么一想,姜九烟竟然觉得越来越难过了。
那夜,将军殿内。
魏千霖端坐在殿前,手握竹卷,目光在竹卷上的人名滑动,他很快就看完了,随后‘啪’的一声,将竹卷摔在地上,转身对跪在殿下瑟瑟发抖的下属道:“这就是你们查的今天出入火璃殿的所有人?”
“简直毫无用处!”魏千霖看起来很生气,跪在地下的下属有点恐惧。
魏千霖叉腰,转身背对着下属。看起来,似乎在极力隐忍。
一炷香燃尽,副将白时泞走入殿内,他走到魏千霖身边,在他耳边小声道:“魏将军,查到了。”
魏千霖抬眸看着白时泞,随后他挥了挥衣袖,让下属退下了。
殿内只有魏千霖和白时泞两人。白时泞这才对魏千霖说道:“今日白天有人乔装成火生门的侍卫,还来给郡主送过书信。当时他以面疾为由,戴了黑色面纱。”
“后来他离开了火璃殿,鬼鬼祟祟的待了一会儿,取下了面纱,对郡主进行刺杀。”
“他是哪里来的?怎入得了火生门复杂的地形?”魏千霖冷冷问道。
“臣查过了。”白时泞抬头望他,“魏将军还记得半个月前你和郡主离开火生门吗?”
魏千霖回头看着白时泞,冷笑道:“他倒是会钻空子,跟着我们入了火生门,还潜伏了半个月。”他回头坐下,摊开雪白宣纸,“看来是背后有人了。”
“是。”白时泞顿了顿,随后才说道:“是楚柏舟的人。”
“楚柏舟养郡主长大,他竟然对郡主这么狠心,要杀了郡主。”白时泞脸上有点不悦,“亏得郡主对他那般好。”
黯淡的烛光映入魏千霖狭长的眼睛,他神色飘忽不定,透着不怒自威的从容,“他哪里是要杀郡主。”他目光冷冽至极,“他是要杀我。”
白时泞抬头,满脸疑惑,“臣不懂。”
“楚柏舟肯定想到,我会随时都在丫头身边。”魏千霖目光冷冽极了,“他下达命令,刺杀火生门郡主,他料到我肯定无论如何都会护在丫头前面。”
“他却万万没有料到,这段时间我与丫头并未见面。”魏千霖冷哼了一声,“这黑衣人也太不懂得变通了。差点就杀错了人。”
魏千霖拂开遮住眼前的碎发,沉重叹了一口气,“看来以后,我得离丫头远一点了。”魏千霖抬袖,碾了碾墨汁,“这姓楚的,真是不屑一切代价都要来杀我。”
“那这件事情要公之于众吗?需不需要告诉郡主?”白时泞问道。
“暂时不用。也别告诉丫头。”魏千霖埋头,理平白纸上的皱褶。
“为什么?”白时泞再次不解。
魏千霖撑头,一想到姜九烟,就无奈的笑了笑,“她是不会相信的。不会相信楚柏舟会杀她。”
鹅黄月光高挂,黑夜中繁星点点。魏千霖手执毛笔,在白纸上写下了隽秀的字。随后他将写好的白纸递到白时泞面前,“我找了个替死鬼,这事就这样了却吧。”
第二十四章
姜九烟和魏千霖三个月没有说话了。姜九烟好几次有意无意路过将军殿,绞尽脑汁找了一些理由想进去看看,硬是吃了好多次闭门羹。她能感受到,魏千霖在有意无意的躲避她。
也对,谁会和一个曾经想杀他的人说话呢?
其实姜九烟也很想跟魏千霖解释。虽然她想过要杀他,但是却下不了手之类的。但她又要以什么样的身份呢?他们之间的关系好像还没有亲密到需要解释,这些起来可有无无的东西。
那日,姜九烟又收到了楚柏舟的书信。倒不是由人带来的,而是由一只菩提雪山圈养的信鸽。那信鸽是灵鸟,姜九烟以前经常朝信鸽投食小米粒,那灵鸟是无论飞到哪里,都是认识姜九烟的。
姜九烟取下了信鸽脚下的那封书信,鬼鬼祟祟的躲在火璃殿角落深处,才敢翻开来看,
信上写着,九烟,需借琉璃烈火一用。
此时小不点正从外面赶回来,看到蹲在角落深处,姿势怪异的姜九烟,疑惑的问道:“烟姐姐,你蹲在哪里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