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遇卿又看了几眼,希望能看出些名堂来,可惜还没看出点蛛丝马迹,自己先昏昏欲睡了。
睡着之前,她还迷迷糊糊的想,
陆镜尧睡觉之前都会先看看地图,如此勤政,那与江汗国的这一场还不知道能不能打起来的仗,也许真的不需要担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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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乐第一次觉得自己的哥哥并不那么偏心,或者说,他心里除了装着一个苏遇卿之外居然还有点地方是装着她这个妹妹的。
那日平乐出宫后直奔开泰酒楼。
这酒楼就开在正街上,广纳天下客。每日都十分热闹。
虽说摆着纳“天下客”的名义,但这种地方终究还是男子居多。女子来这儿不是为了抓醉酒的丈夫。就是露个脸,随后就有男子满脸喜悦的出去和小情人相会。
开泰的老板十分由着这些天南海北的客人,不论是来抓人,还是来找人只要不生事,其余的纯当给大家看个乐。
然而,平乐属于格格不入的第三类。
她既不是来抓人,也不是来找人。
公主驾临,老板一开始毕恭毕敬,后来发现这位公主十分随和,两人熟了之后,偶尔一次得知,平乐来找的那人不愿跟她出去相会。
老板感到十分惊奇,这世界上还有公主看上的人,却看不上公主?他怕以后这公主人追不到,一生气把他这酒楼给砸了。
虽然现在看上去挺好相处,但谁还没个收不住脾气的时候?
老板防患未然,旁敲侧击。最终得出的答案都指向了大堂里坐着的那个男子。
老板盯着关伯衡,将帮忙给公主牵牵线的念头打消。笑眯眯的退下了。
平乐也觉得十分忧伤,虽然身边的婢女们一个个都十分嘴甜说关伯衡对他如何如何,但是真实情况怎么样,她难道自己会不清楚?
虽然关伯衡不讨厌她,可离喜欢还是差了齐天大圣得翻几个筋斗云的距离。
这两人基本上不会碰面,碰面也都是平乐刻意制造出来的。说来奇怪,明明相识多年,这两位却还像第一次见面似的,见面仅限于不尴不尬的打个招呼,随后就各自离开。
关伯衡真对她没兴趣的话,上赶着也太没趣了。
这样想着,平乐也就只敢在关伯衡经常会去的酒楼里找个包厢看着他。
也许喜欢一个人,仅仅看着他,看着他笑,看着他饮酒,就已经自顾自将甜蜜塞满胸膛,支撑起余生全部的欢喜。
正是这份“同病相怜”,平乐理解陆镜尧的偏心。
然而没想到,陆镜尧会帮她。
她那日进了酒楼,是估摸着关伯衡还没来,算着时间的。
结果进去之后,关伯衡就把她堵住了。
平乐第一次在一个人面前露出了前所未有的紧张,脑海里飞过一大串道歉的话,还没来得及开口,就看到关伯衡拿出一个小锦盒。
平乐一愣:“这是给我的?”
关伯衡把盒子递到她手上:“皇上托我从漠北给公主带的稀奇玩意儿。”
平乐打开盒子一看,确实是未见过的东西,机会难得,她问道:“这怎么玩?”
关伯衡本来就只是奉了陆镜尧的命在漠北随便给她带了个东西,在外行军打仗,谁还回去研究这种小玩意儿怎么玩,连锦盒都是回京之后感觉不太妥帖才买的。再者说,他也没想到平乐会问。
关伯衡笑道:“这我倒是未研究过,还烦公主亲自研究了。”
一句话突出这东西被准备的多么不用心。
但心爱的人送的东西大概就是不同的,平乐欢喜的点点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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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遇卿醒的时候,陆镜尧坐在桌旁,手里捧着本书。
桌上饭菜已经摆好,看着应该是刚做好的。
外面大雨倾盆,聒噪得很。但屋内却像被隔绝于世外桃源,空气都淌着静谧。
她睡的时间倒是不长,但因为一直保持一个姿势,身体有些僵。
她翻了个身,准备爬起来。
这小小的动静居然也引起陆镜尧注意了。
他捧着书的手一顿,将书放在一旁,径直朝她走来。
伴着雨天的朦胧的微末的光,陆镜尧的神情她看不太清,但总归是在笑的。
他伸出手将她扶好:“休息好了?饿了么?”
其实苏遇卿还有点困,但现在一次性睡个饱,晚上睡不着又十分难熬,肚子倒是真的饿了,苏遇卿从被窝钻出来,:“有点饿,皇上用过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