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小镜暗骂,可不是受委屈了,若不是你半夜才归,若不是你意外受伤,花满城再恨我,也不会平白无故将我关进柴房。
她哼了哼,别开头不去看他。
赵牧手上动作一顿,竟有些哀惋的说,
“事情因我而起,你怎样对我都是应该的。”
话间有数不清的怅惘,方小镜听得心上一酸,便缓和了些许,不再对他十分抗拒。
赵牧见她默默无言,大掌牵起她的手,带她回了后院。
方小镜的手被他的大掌握着,瑟缩了几下试着抽出来,谁料大掌收得更紧,赵牧回头瞥她一眼,看她仍然像只慢吞吞的龟,随即沉声道,
“我已经向大夫人要了你。”
方小镜没有细想,折腾许久,她的脑袋已经被浆糊灌满。听了赵牧的话,她似是而非的点点头。
赵牧正惊讶于她的毫无反应,又走了几步,方小镜却一把甩开他的手,睁大眼睛抖着声音道,
“赵大哥...所说何意?”
赵牧索性停在原地,对上她的眼睛,一字一顿的说,“我,要,了,你。”
方小镜显然无法接受今日第二个大转折,神色大异,
“可是...可是我们没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一句话就,成亲了?”
赵牧目光没有丝毫闪躲,“事从权宜,多有得罪。”
当下便把昨夜今晨发生之事略略说了一遍。
听完后,方小镜长舒一口气,右手抚着心口问,“也就是说,我们,是假成亲?”
赵牧皱眉,“你为何如释重负的样子?如若真的嫁给我,你应当欢喜才是。”
方小镜朝天翻个白眼,“敢问喜从何来?”
赵牧悄悄右手揽她入怀,左手抄到腰后,一瞬将她拦腰抱了起来,不顾方小镜手推脚踢,眼眸定定注视她,语气笃定,“爷最会疼人了。”
偏偏这时候,曾在昨夜夸赞赵牧结实有力的丫头与人结伴从右侧圆月拱门走出来,看到被紧紧抱在赵牧怀里的方小镜,惊愕的没了声音。
方小镜捂脸低声哀吟。赵牧毫不在意,朗声大笑,抱紧怀中的小女子阔步离去。
一直将她抱到后院长凳坐下,赵牧才松了手。低头看方小镜犹自捂脸遮羞,顿觉无奈又好笑。
赵牧坐到她对面,将她双手拉下来。那被覆着的脸儿早已鲜艳万分,引得他不由自主抬手抚摸。
刚触上皮肤一角,赵牧顿时觉得滚烫灼人。再仔细看面前女子,眼神迷蒙,怕是早已烧得分不清东西南北。
当下翻出薄被裹紧她,仍旧是抱她冲出了门。
正月初一,接连跑了几个药舍皆是大门紧闭。又值中饭时分,街上行人廖廖无己。
慌乱间才想起以前曾请过的一个兽医,便再也顾不上许多,朝兽医家飞奔而去。听到叫门声,兽医欢欢喜喜开了门,定是隔壁兄弟来叫他同去听花曲儿。
开门一看,却是赵牧满头大汗一脸希冀望着他。罢罢罢,同是生灵,人与牲畜退烧总是一个道理。当即抓了几副清火散热药物给他。
赵牧也顾不得世俗礼法,径直将方小镜抱进自己卧房。再找来厚棉被将她捂得密不透风。
想他从前扬鞭策马,哪曾费过这等心思。半眠半醒间摸着方小镜额头不再如沸水般滚烫,才将她紧紧抱在怀里,沉沉睡去。
第二日天光大亮,方小镜迷迷糊糊睁开双眼,浑身酸痛到转个身都会控制不住的呲牙咧嘴。转身后却愣住了,赵牧的下巴横在面前,半指长的胡须浓黑茂密。他眼底有淡淡的青色,此刻睡得正酣。
方小镜抑制住震惊与慌乱,低头看看自己,愈加惊慌。
她昨日的破烂衣衫已被褪下,扔在离床两尺远的地方。此时她只着中衣,躺在一个男子的怀里。若是被爹爹知道,定会打断她的腿。
方小镜哆哆嗦嗦掀开被子,穿袜下床。侧旁却伸出一只臂膀直接将她重新按倒在床。
身旁男子仍闭着双眼,一个翻身,伏到她身上,挺直鼻梁蹭蹭她的额头,嘴里嘟嘟囔囔说着,“终于不再发热,甚好,甚好。”
说罢,一个翻滚,又重新躺回她身旁。
方小镜紧绷如一张弓弦,一动不敢动。听到男子传来细微鼾声,才敢继续之前动作。
表面动作镇定,心内却思绪纷飞。
被人看到的话,会被浸猪笼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