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近晌午,赵牧又被拉着坐进一家饭铺,
“齐小姐...”他的脸色已青如石板,最后一点耐心马上就要消耗殆尽。
齐小姐烫了竹筷递给他,无视对座男子铁青的脸色,“我叫齐嫣,赵大哥唤我名字便可。”
赵牧强忍着烦躁,“赵某还有事在身,不能陪齐小姐享用午膳。先行一步。”
说罢就要抬腿走人,岂料齐嫣一双小手覆在他手背之上,娇声开口,“君子一言既出,岂可轻易反悔?说好了陪三日,少一个时辰也是不通的。”
赵牧将手抽出,冷眼看她,“爷偏要走,你待如何?”
也无耐心等她回答,三两步便冲出了饭铺。
邻座看着齐嫣窃窃私语,看那小姐也是花容月貌,怎的如此不懂矜持,对一男子紧追不舍。齐嫣不以为意翻个白眼,越淡漠越有趣,本小姐偏爱求之不得。
方小镜见赵牧穿的甚是华丽回到家里,话也不多,只吐出“拿酒”两个字。便知他心情不甚美妙。
方小镜为他斟上满满一碗酒,坐到他身旁轻声开口,“赵大哥,我还以为你全无心思在穿衣打扮上呢。今日这身衣服,看起来可不便宜呢。”
赵牧眯着眼睛懒懒靠在椅背上,似是疲惫至极,闻言揽过方小镜柔颈,轻笑着说,
“华衣再贵,也比不得娘子亲手缝制的长袍。贴身又舒适,穿一辈子也不厌。”
方小镜轻捶他宽阔胸膛,“嘴里可是抹了蜜,怎的这般甜言蜜语?”
赵牧低头看她,眼神泛着她熟悉的光,“娘子一尝便知。”
方小镜来不及害羞,唇瓣就被他衔入嘴里,吞吞吐吐间不知人生何意,只求有情人共荡于天地朝夕。
晌午饭过后,赵牧又匆匆出了家门,他这几日非同寻常的繁忙。方小镜只当他的易马生意到了紧张时分,这个人都似被一条细线高高悬起。
方小镜是信他的。
从第一眼见他,听他脚步沉稳,声音醇厚便知他不似轻浮浪荡公子哥儿,对其他女子示好的避之不及虽有些残忍,对方小镜却是莫大的安慰。正月初一的那一句我要了你之后,他便真心将自己当成娘子看待,银钱交给自己保管,生活起居依赖自己。他可知道,自己准备的每餐饭都是满含了对家的柔情和暖意。
他一定是知道的,方小镜笃信,他们有着同样的期许。只待二人回江宁府,求得爹娘允准,自己便可成为他真正的娘子。再与他添上两三个孩子,方小镜害羞嗔怪自己,也太不知羞了,哪里有姑娘天天想着给男人生娃娃的。
她如此相信赵牧,是以李婶来找她说了亲眼目睹赵牧在外与女子共餐时,她仍是不信的。
“哎哟,我的傻姑娘,你婶儿亲眼看见的,那还有假?”
李婶站在院子槐树下,苦口婆心劝着她。
“我去饭铺给我家老头买个猪蹄,正在门口等着,你家相公随着一个小姑娘进去坐下了,我心觉不对劲,就进门看了两眼,他俩手还摸着手呢!你说这还不明显?”
方小镜不觉有什么大事,洗菜的手往围裙上蹭蹭,“婶儿,你看对了?两个人手都搭一起了?”
李婶儿撇撇嘴,“可不,那姑娘笑的哟,脸上都开出花儿来了,那叫一个春风得意。”
方小镜笑笑,“哟,您还会说春风得意这个词儿。”
李婶儿很自豪,“那当然,你婶子我当年也是上过几天学堂…”忽觉不对,又把话头转回来,“姑娘你千万别不当回事儿,男人都一个德行,妻不如妾,妾不如偷。你可得把自个儿相公看好喽,别叫外边狐狸精给勾走了魂儿。”
方小镜被李婶儿逗得笑的直不起腰,“成,婶子,晚些时候我一定好好问问。”
作者有话要说: 山雨欲来~
☆、说不出口
无人小馆内,唐星楼满脸惊诧,他没有听错吧?竟然要求他去陪甘西府都察家的小姐?
他指着赵牧,手指哆哆嗦嗦,
“凭什么…要我牺牲色/相?”
他的时辰可宝贵的很,还有好多想学的手艺没有学会,哪里来的心思去陪一个丫头片子过家家。
赵牧抿了一口酒,在口中转个圈咕咚咽下喉咙,才事不关己的凉凉开口,
“我是有妇之夫,不便再与别个女子出双入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