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您说笑了”,王进见行迹已暴露也不再躲藏,“二爷听说季管,不,听说姑爷身子好了许多,所以想让小人前来看看,二爷也是担心姑爷”
季迟砚已经吃过他三次苦了,一次是被赶去库房,一次是落水,还有一次是薏仁汤,愈发狠毒不知收敛,所以对他到底有些阴影,而且王进说话时总是似有似无地瞟着他,让他很不舒服
顾一依见季迟砚似乎在躲着王进的目光,知晓他心里害怕,他受到的伤害已经够多了,她也明白那人不过是惺惺作态,季迟砚不就是被他们害的吗?
“那就多谢二叔了”
“小姐哪的话,二爷知道前些日子误会了您和姑爷,还害的姑爷动了胎气,他心里也不好受,所以托小人告诉您,您若是有什么需要,二爷必定全力以赴”
“既然如此,也不必麻烦二叔了,就请王管事到这荷塘里给姑爷摘些荷花荷叶放在房中,荷花荷叶有清暑宁神,镇心益气之效,用来给姑爷安胎是最好不过了”
“依依”,少年知道她是想给自己出气,只是王进的为人他也清楚了,这么故意以自己为理由为难他,说不准他下次又会干出什么。顾一依则是安抚地握了握他的手
“小姐您有所不知,荷花虽好,不过也容易惹虫子,那花蕊中心都是些小飞虫,万一扰了姑爷反倒适得其反了”
“无妨,也不必靠着床头,放在窗口就好,有劳王管事了”,顾一依也不给他继续推辞的机会
“这……都是小人该做的”,王进显然很是不甘又无可奈何,只得踏进那水塘里
“依依,这样会不会……会不会有些过了”,趁着王进摘花,季迟砚小声道
“哪里过分,我倒还觉得不够,你忘了你先前是怎么落水的?又是怎么动了胎气差点小产的?”
被顾一依一说,季迟砚有些不安地摸了摸凸起的小腹,他落水的事情他可以既往不咎,但无论如何不能伤了他的孩子,这孩子身上流的是顾一依的血,所以绝对不能出事。
顾一依知道他对孩子的事还心有余悸,于是搭上他的手,“我就是要当着你的面发落他,我要让他知道,你是顾府的姑爷,是顾家的主人,不是他可以随便动的”
“我是……顾家的……主人?”季迟砚有些恍惚
“傻子!我是家主,你是我的夫君,你不是顾家的主人吗?”
“嗯……嗯!”,少年笑着点了点头
聊了几句王进也摘了东西准备上来了,衣摆和腿上尽是淤泥
“那边上都是我种的花,存活不易,还请王管事怜惜,从边上绕一绕”
顾一依的话王进怎么能不听,只好在池塘里绕了一圈至没有栽花的一边才爬上去
“小姐,这花我是给您送到房里去吗?”
“嗯,让诺诺找东西养上放在窗台边即可”
“是”,那人正要走却又听见顾一依继续道
“如今正是盛夏,花都是盛开的,摘下之后过不了两天便枯萎了,为表对我和姑爷的诚心,还请王管事每隔一日便送些尚未凋谢的花叶去换上”
“是,小人遵命”,王进表面很是殷勤,内心早已咬牙切齿。
“好了,碍事的人也走了,可还要走?”待王进离开后,顾一依问道
“再走一会儿回去吧”,季迟砚躺了这么久,也闷了许久,好不容易能踏出房门,有些不愿意回去
“好,那就再过会儿”
顾一依想着季迟砚腰本就不好,有了身孕后更是时常腰酸背痛,看着亭子前的鹅卵石路,忽然想了个法子
“迟砚,跟我来”
“去哪?”
“就在这”,顾一依说着扶起他,将他带出凉亭,在石子路前停下
季迟砚正困惑着,只见顾一依在他身前蹲下
“依依!你要干什么”,少年有些紧张地往后退了一步
“别动!我给你把鞋袜脱了”
“拖鞋袜?”季迟砚更加不解
“等下就知道了,来,抬脚”
看了看旁边廊上来往的下人,季迟砚道,“这……依依,这不合礼数”
“有什么不合礼数的,我给我的夫君拖鞋有何不可,听话,抬脚”,顾一依依旧蹲在他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