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回顾府先养好身体,我再随便给你找个差事”
“多谢小姐救命之恩,我的身体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小人无能,愿为小姐效犬马之劳,以报答您的大恩大德”
“我有眼睛,能自己看”
“是真的,小人身体真的好了”,从顾一依说要把他带回顾府做事,季迟砚就以“小人”自称
顾一依看了他一眼,“你糟蹋的不是我的好意,是你自己的身体,你自己想清楚”
此话入了季迟砚的耳,重点就不是“身体”了,而是“她的好意”
顾一依继续道,“还有,不必小人小人地叫着,顾府没那么多规矩”
“是”
两人在一起的很多时候都只是静静地坐着,顾一依不说话,季迟砚自然也不敢开口说什么
看了会儿书,顾一依只觉得口干舌燥,正欲起身倒水,季迟砚已先她一步倒好递了过来,“小姐,请用”
“嗯”,顾一依接过,心里想着,“头脑倒还算灵活”
重又坐下后,季迟砚稍稍往后靠了靠,正巧被放下水杯的顾一依看见
“靠着吧”,女子递过一个靠垫
“小姐使不得,我一个下人,怎么好用小姐的东西”
“送给你,现在是你的东西”,说完又没了下文
季迟砚再一次“无奈”接受她的好意,传言顾家小姐冷若冰霜,孩子刚没的时候,季迟砚也这样认为,当时她的语气就像是“例行通知”,不带丝毫情感波澜,但经过半天相处,他发现她并非冷漠,只是不会表达而已,导致对别人的关心也是冷言冷语的,而季迟砚能察觉出其中的善意,是因为他自己受到的温暖实在是少之又少,近乎为零,所以他可以捕捉到别人微妙的友好
一边的顾一依也是百思不得其解,自己从前是不会这样多管闲事的,今天好像看的有些多,听的有些多,说的有些多,想的更是有些多。那个男人跟她有很多相像的地方,在她还是一个倍受欺凌的庶女的时候,她每天都希望有人能帮帮她,有人能救救她,他应该也是一样的吧,所以她向他才伸出了手…………
只不到一天的时间,便已经到了目的地,季迟砚没出过远门,本以为离宁江还有很远,没想到抵达顾府才黄昏时分。男子跟在顾一依身后心中一阵酸涩,她为什么会对自己这么好呢?明明已经离家很近了,只要加快速度稍稍赶一赶便可早回来几天,可她竟还特地为了他中途停了那么久,好让他恢复精神。于顾一依来说,这几天时间,微不足道,于季迟砚来说,这已是毕生难得的温暖。
“小姐”
“小姐”
………………
从踏入顾府大门,府中的下人看见顾一依都是恭恭敬敬,低头弯腰避让,顾一依说过顾府没有那么多规矩,可下人们依然如此,便可知其在府中地位很高,深受尊敬。
“小姐,您可算回来了,您这次出去了那么久,可把二爷急坏了啊”,一个老伯跑上前来对顾一依说
“二叔呢?”
“二爷在大厅等您了”
“我知道了”,顾一依准备往大厅去,刚走两步又回过头对那老伯说道,“对了诚叔,你去给他安排个住处,稍微干净清净点的”
“是,小姐”
走至大厅,一个中年男子正等着顾一依
“二叔”
“一依啊,怎么出去了那么久,二叔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了,你也不派人捎个信回来,让二叔担心”
“顺道办了点别的事”,顾一依语气并无亲昵,顾家现如今虽尊顾一依为家主,但其二叔顾琰,也是她母亲的弟弟,其妻主早逝,便带了一个独子一直住在顾家,与她一直是面和心不和,表面是个关心小辈的叔父,实则是想为他的儿子争家产,这些顾一依也是心知肚明,碍于情面,一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什么事情办了这么久?”
“我的私事,二叔就不要多问了”
“那你先回去休息吧,待会儿晚膳二叔再派人去叫你”,问题被堵了回去,男人也不再追问
“不必了,今天我在房间用晚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