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歪着头日想了一会儿,终于眼睛一亮开口道:“爸爸不说妈妈不习惯吗,那习惯不就好了。”说着一手拉起爸爸一手牵着妈妈:“今儿上爸爸妈妈还有多多一起睡,以后睡得多了,妈妈就习惯了。”
陆景天心里乐开了花,到底是亲儿子,怎么还是向着自己这个亲爹的,顺着接了句:“多多说的对,今儿晚上咱们三口一起睡。”
多多咧着嘴笑,杜若刚想说什么,多多晃了晃她的胳膊:“妈妈,多多肚子饿了。”
杜若这才想起已经是晚膳的时辰,正要让人摆饭,陆景天已经先一步吩咐了下去。
陆安亲自在外头候着呢,听大爷的声音就知道心情不错,不禁暗道,原来大爷这脸皮厚起来也是什么都干得出来,这威武大将军想跟自己明媒正娶的夫人睡觉,都得脸皮厚着硬赖,还得搭上儿子,这说出去谁信啊,反正要不是亲耳听见,打死自己都不信。
不管陆安信不信,这组合在一起的一家三口终是坐在一桌上吃了一顿团圆饭,之前在檀洲的时候两人说崩了,虽说这一路回京也有不少日子,但两人统共也没说上几句话,吃饭更是杜若带着儿子吃,根本没有陆景天什么事。
所以这一顿算他们一家三口正式意义上的一顿团圆饭,意义非凡,至少陆景天是这么觉得,虽说对面的小丫头仍是明显不待见自己,但陆景天心情却不差,更何况媳妇不待见自己还有亲儿子呢,这不自己眼前的碗里的肉,鱼,还有蘑菇笋子都是多多夹过来的,这会儿已经在碗里堆成了一座小山,而且自己吃一样,小家伙便会又给自己夹一样,贴心非常。
陆景天吃的心情愉悦,杜若看在眼里却一股子一股子泛酸,这小子可是自己怀胎十月辛辛苦苦生下来的,还一把屎一把尿的养了这么大,也从没给自己夹过一筷子菜,陆景天除了贡献了一颗种子,干什么了,小家伙竟然给他夹了这么多菜,简直就是小白眼狼。
心里不爽偏不能表现出来,要不然陆景天这厮还不更得意了,不过杜若郁闷的还在后头呢,吃了饭消了消食儿,杜若便吩咐备水要给儿子洗澡。
谁知小家伙却说要跟爸爸一起洗,不等杜若反对陆景天笑道:“好,跟爸爸一起洗。”伸手把儿子扛在肩上,去了旁边的浴房。
杜若坐在榻上心里竟有几分说不出的忐忑,琢磨如今这个脸皮厚的男人是不是五年前的那只蛮牛,就算五年前是装的,也不至于这么死皮赖脸的吧,而且这厮死皮赖脸的理所当然。
杜若先头还想着,不管来软的来硬的自己都能应付,可陆景天这样死皮赖脸的招数一使出来,她还真有点无所适从,尤其他还把儿子推了出来,实在太无耻。
正想着,却听见小家伙欢快的笑声从浴房传了过来,中间夹杂着一个低沉粗犷却气势十足的声音,两种声线极不同,可夹杂在一起却奇异的和谐,洋溢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温馨,听在杜若耳朵里,让她心里软哒哒的。
杜若不觉想起了自己上一世,她很小的时候父母离异,而且离的相当难看,为了获得最大利益彼此捅刀子,揭对方的短儿,那样丑恶的嘴脸像八辈子的仇人,哪里会有半分夫妻的情份,她甚至怀疑过自己不是他们的女儿,为此还特意去做过基因鉴定,结果却是让人失望的,他们的的确确是她的父母。
因为有这样的父母给杜若造成了极大阴影,所以当初知道自己怀孕的时候,她第一个反应就是不要,虽说最终她生下了多多,但当初的不要仍然让杜若对儿子留了一份愧疚,大约出于一种补偿心理,她从不拒绝儿子的要求,而今天儿子要跟自己跟陆景天睡在一张床上。
杜若忍不住看向寝室内的紫檀拔步床,上面镂空雕着瓜瓞连绵的缠枝花纹,华贵而精美,但不够大,至少比起山上的竹榻来小了许多。
若是山上那样大竹榻,她们三个躺在上面,还可能谁也不挨着谁,可这张床说实话三人若是老实躺着睡觉地方也是够用的,只不过陆景天这厮费了这么大力气死皮赖脸的留下,会老实的睡觉?杜若如今算是看清楚陆景天了,那张脸长得再憨实,也是个狡诈的男人。
想也是,他那些赫赫战功,可是用无数场胜仗换来的,能屡战屡胜的将军,靠的可不是匹夫之勇,必然熟读兵书战策,有异于常人的谋略跟心计,才可能运筹帷幄决胜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