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扫了眼旁边空空的酒坛子,不禁皱了皱眉:“怎么吃了这么多酒?”
杜若指了指窗外:“下雪了当然得喝酒了,我跟你说,很久很久以前我就有个愿望,到山里头住着,到了冬天下头一场雪的时候,边儿吃酒边儿听雪,我以为得等到退休才能实现呢,没想到老天爷让我这么快就梦想成真了,哈哈哈哈,你说我的运气好不好……你说话啊,别装哑巴,不许装哑巴……”伸出手在他脸上一通揉搓。
男人抓住她作乱的小手,看了她一会儿:“什么是退休?”
杜若咯咯又笑了起来:“你傻啊,退休都不知道,就是什么都不用做了。”
男人:“你说你很久之前就想来山上住了?为什么?”
杜若:“什么为什么?山上空气好,风景好,还没那么多勾心斗角的烦心事儿,想怎样就怎样,没人管我,多自在。”
男人:“在陆府的时候有人欺负你吗?”
杜若摆了摆手:“什么陆不陆府的,不知道,我困了你别烦我,我要睡了。”说着自动自发的缩进他怀里,闭上眼睡了过去。
杜若转天才醒过来,醒过来的时候只觉浑身难受,她知道自己病了,估计是昨儿赏雪吹冷风吹的,模糊记得好像蛮牛回来了,感觉有人给自己号脉,杜若以为是蛮牛,睁开眼却看见一张陌生的俊脸,年纪大约有二十多吧,俊眉朗目,儒雅斯文,像个读书人。
对上杜若的目光,男人眼里有好奇也有戏谑:“你醒了。”
杜若:“你是谁?”
男人挑了挑眉并未回答杜若,而是侧头看向旁边:“好问题,我是谁?”
杜若这才看见旁边的蛮牛不禁道:“你不说这一趟回骑营要几天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蛮牛:“事情料理完了就回来了。”
刚那男人道:“亏得回来了,要是过几天,你的小命就没了,就算你再想念景天兄,也不至于想不开要把自己冻死吧。”
蛮牛:“苏铭,你先出去。”男人对杜若眨眨眼转身出去了。
杜若心说这男人长得是不赖,可就是瞧着有些滑头,也不知蛮牛从哪儿找来这么个人?看情形两人颇有交情。
想到此不禁道:“他是你找来给我看病的郎中?”
蛮牛点点头:“你夜里发起热来,一个劲儿说胡话,我便叫了苏铭过来给你瞧瞧。”说着顿了顿:“你是因想我才敞着窗子喝酒吗?”
杜若看向他,忽觉蛮牛自我感觉实在太好,竟然觉得自己是因为想他才敞着窗子喝闷酒,他不会以为自己是故意冻病的吧?自己有这么想不开吗。
不管转念一想或许这样也不错,满足他的自我感觉良好,没准对自己更有利。
想到此,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咬着嘴唇就是一句话都没有,杜若猜测自己这样的反应也需最能满足蛮牛的心理。
但杜若这次却猜错了,男人只是皱了皱眉,丢下一句:“以后不许吃酒。”转身出去了。
杜若愕然,是自己这个现代人的思维不能跟古代男人同步了吗,怎么跟自己预想的反应不一样呢?忽想起刚那个叫苏铭的郎中叫蛮牛景天兄,这是蛮牛的名字吗,这名儿起的倒是挺霸气的。
正想着,蛮牛走了进来,手里端了一碗黑漆漆的药汤子,杜若叹了口气,自作孽不可活果然是真理,早知道昨儿自己不赏雪了。
不过身体健康还是最重要的,所以杜若毫不犹疑把药汤子喝了下去,那股子味儿让杜若十分怀念现代的感冒药。
苦药汤子虽不好喝却极有效,喝了之后,睡了一晚,转天便好了,病一好便觉得肚子饿,对于蛮牛的厨艺,杜若可不敢恭维,起来生火做饭。
杜若先把笋干跟肉干丢进水里煮开熬出味道来,抓了两把米,放在旁边的泥炉子上慢慢炖,这边儿大灶上开始做蛋包饭,摊了几张薄薄的鸡蛋饼,放到一边儿,在把昨儿晚上的剩饭放到锅里炒了,包在鸡蛋饼里,又切了一大碗细细的萝卜丝,抓了些糖霜点了醋,就是一碗最开胃的小菜。
收拾完了,泥炉子上的粥也差不多好了,端到桌子上一抬头就见昨儿那个叫苏铭的郎中,一脸奇怪的看着自己,不禁道:“你怎么还在这儿?”
苏铭挑了挑眉:“你病没好,我不能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