软玉温香_作者:娟娟明月(55)

  我皱眉看着他,他笑了笑,道:“到时候,你便晓得了。”

  他转身离开,我闭上了眼眸,躺下。

  我被困在了这东海底,上药都是那珊瑚姑娘照顾我,她又给我端来了涂伤口的珍珠膏,我看着她,慢慢坐了起来,道:“珊瑚夫人,我身体好的差不多了,你能扶我出去走走吗?”珊瑚姑娘走到了我的床前,拿着小瓶的珍珠膏,坐到了我的面前,手挑开我的衣襟,看了我的伤口,淡淡的说:“确实是好的差不多了。”我嗯了嗯,又重复道:“珊瑚姑娘,你可以带我出去透透气吗?我胸口觉得有些闷。”

  珊瑚姑娘并未言语,不知何时从红珊瑚中冒出来的东海水君说了句:“你想出去透透气?”我拢了拢衣襟,珊瑚姑娘站了起来,唤了句:“晏旸水君。”他淡淡的说了句:“你先下去吧!”我将珊瑚姑娘唤了声,对他道:“珊瑚姑娘还未给我上药。”他看了桌上的珍珠膏,又看了我的衣襟,我微微抿唇,他道:“本君瞧着你伤痕已然极浅了,也不必上药了。”我凝了眉,眼瞧珊瑚姑娘出了宫室,他向我床前走来,我仰头看他,他道:“起来吧!”。我愣了愣,他拿起了桌上的珍珠膏,道:“你是想要涂珍珠膏,还是要出去透透气?”我抬手掀开了薄被,道:“自然是要透气的,这里也太闷了些。”

  他站在了棠梨树下,正堤上柳花飘坠,杨花著水万浮萍。我看了远处高秀的白杨树,若是站在这高耸入云的白杨树上,是否可以看到女和月母之国?

  他微微一跃,手折下一枝棠梨,道:“这棠梨在东海也有百年,长得也就三十三丈而已,比不了那白杨直逼云霄三十三天。”我看了他手中的一枝棠梨,只是道:“这棠梨颇白。”他指尖触了触梨花瓣,淡淡的说:“白府的梨花倒是有些微红,像是披上了层纱。”我笑了笑,道:“东海水君是要带我去往府上了吧!”

  弯月晕而风,梨花落玉阶。

  月色身着白衫,弯腰跪在玉阶上,她的手扶着玉阶,发垂下,发梢触及凉阶,阶上的梨花被发梢轻轻一撩,一片白梨花粘上了那缕发,我扶了扶身旁的垂柳,看了那池中朦胧的月,月光波波晃动,水面下还有一条静然待着的红锦鲤,水影,月影,锦鲤影。我无奈的一笑,这池中的锦鲤,似我,也似月色。

  我缓缓向玉阶,月色垂眸低泪,都未听到我的步声,我道:“小姐,风凉,还是起来吧!”月色慢慢转了头,看向我,身体振了振,道:“你是?”她看着我,打量了我身上了紫红衣 ,口中说:“月?”我慢慢蹲下,道:“奴婢名唤云生,是公子的侍女,只是,奴婢不解小姐头一回儿见奴婢,怎会用那般眼神看我?”月色看着我,眸子暗了暗,道:“你名为云生。”她顿了顿,“云生,我有个好姐姐,她的模样与你极为相似,只是她……”月色并未往下说,我也没有言语。

  良久,她抬起眸,慢慢说:“云生,你也不要称呼我为什么小姐,我也只是白府的侍女而已,你便称呼我为月色吧!”我回道:“小姐莫要这般言语,若是让公子听得了,更会惹得公子不高兴的。”月色滴着泪,道:“我不愿嫁他,他为何不能放过我?我只是一个妾室,他何必非要我?”

  她的手抓着玉阶的边,边棱贴着她的手心,我看着她的手背微红,不晓得她的手心是否也被压上了红痕,我握住了她的手背,道:“即便你如此,他也不会有一分心软的,你不要再如此作践自己了。”

  我尽管不晓得东海水君的目的,但是,他如此做了,便不会改变想法,何况,是为了一个他已经决定要利用的人。我随他入了府,月色还未到府中,夜未央时,月色才被他手下的人接到了府上。我一觉醒来,才看见她跪在玉阶上。我到了他房间,想问缘由,他却只是说:“你与月色同是白府的侍女,但月色远没有你懂得事理,难怪楚析对你动心,却未曾对她动情的。”

  我凝了气,却平静的说:“月色纯真如月,只懂得真心实意的待人,但凡看到她的好,都是会晓得她的真心的。”我看着他,淡淡的问:“晏旸水君乃是上仙,本应是慈悲之心,但,为何要纳月色一个凡女,毁她的一生呢!”

  晏旸水君并未看我,似乎也并未听我的话,淡淡的说了句:“和月,过来给我倒杯茶。”我也并未听他的话,还是静站在原处,他又说:“你如今在本君府中,却连一个奉茶侍女做的也不甘愿,又这般说教,你倒是能耐的。”我抿唇道:“水君留着我的命有用,要纳月色,也是要留着月色的命的,这么晚了,水君让她在玉阶上跪着,若是受了寒,生了病,水君又如何纳月色?”晏旸水君自己倒了茶,喝了口,才回:“是她自己要跪的,并非是本君命令的,若是你能劝了她,她自然不会跪玉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