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今天死了吗_作者:喝开水烫嘴(74)

2019-04-06

  穆安委婉的道:“这恐怕不是什么好词。”

  简白莲惊奇的问道:“莲花如何不是好词?”

  阅遍话本的穆安不知道要如何和简白莲同志介绍白莲花的含义,只好干巴巴而暗含同情的笑了两声。

  她在头一个幻境里待了没多大功夫,简稚居然已经经历了半个月,半个月姨太太生活对简稚还是有些微妙的影响的,譬如他终于好好穿上了鞋,穆安从上到下将姨爹简稚仔细端详了一遍,终于后知后觉的想起了某些事情。

  “简稚。”她郑重的斟酌了一会用词,觉得自己已有一些脸红,脸红红的穆安试探的问道,“你和那个王爷……那啥了吗?”

  “啊?”简稚迟钝的啊了一声,终于在穆安诡异的脸红中体会到了这完犊子玩意脑子里装的什么黄色废料,他心里一时五味杂陈,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无力的摇摇头。

  穆安也觉得她这话问的不是很妥,两人气氛诡异的沉默了一阵,她盯着桌上简稚的簪子,通体漆黑,尾部点缀流云纹点翠,放在那平平无奇,方才绾着简稚的头发时,那黑发中隐没的点翠发饰却十分亮眼。她没大用过簪子,平日里头发都是用布条随意绑着,因此有些心动。

  简稚也被穆安问的有些微妙的尴尬,眼见着穆安的目光从自己身上转到桌上那根簪子上,眼神闪闪发亮,像条小狗,简稚好笑的一弯唇角,福至心灵的突然领会到穆安意图,于是问她:“你想试试吗?”

  “好!”穆安正愁怎么和简稚提这事,异常开心的答应了。

  简稚起身为她绾发。

  穆安的头发很顺滑,黑而直,水一样漫过简稚的手心,简稚笨拙且小心的拢起她的长发,绞在手里一绕一弯,他平日里也不常打理头发,只有在炼丹时候嫌头发碍事,才会从身边的物什里找着什么随意一插了事,因此虽然十分小心,可仍弄痛了穆安,穆安吃痛的一叫唤,简稚从黄铜镜里窥见她不大开心的皱皱鼻子,突然就不知道手该往哪放了。

  他停下动作,从镜子里认认真真的盯着穆安仔细的瞧,他不大有这样的机会,能好好的打量这样安静的穆安,她平日跳脱,与朋友说起话来手舞足蹈,笑起来眼睛弯成月牙,他想,其实穆安安静的时候,也很好看。

  其实在他眼里,也没有不好看的时候。

  可很好看的穆安,就是不喜欢他。

  简稚深吸一口气,把心里那一星半点陌生的酸涩压下去,抬手取过簪子,端端正正的插进了穆安的发中,他低声道:“好了。”

  穆安没察觉简稚突如其来的低沉情绪,她高高兴兴的在镜子里臭美一阵,转头正想问问简稚好不好看,简稚慢了一拍,才扬起一个笑,道好看。她迟疑了半晌,放轻了声音:“怎么了?”

  简稚极少露出这么沉静忧郁的表情,穆安平白的有些慌张,以为是自己想用簪子让简稚不开心了,边问边抬手,想将簪子取下来还他。

  简稚却按住她的手,摇了摇头。他的手心很凉,轻轻贴着穆安的手,他既不说话,也不动作,只沉默地维持着这个姿势,在镜子里和穆安悄无声息的对视着。他细细看过那昏黄镜面上影印着的,弯细的眉,因为怔愣而微微睁大的杏眼,薄而淡的水色嘴唇。

  “穆安。”他有些难过的道,“为什么我不可以?”

  少年的声音像一滴摔碎的水,在地面迸溅开,萦绕着苍白的雾气,又让人想起初秋的清晨,草木上一抚即消的,潮湿的霜。

  穆安一窒,张了张嘴,又不知说些什么,她慢慢抽回手,感觉到简稚的指尖微微一紧,像是想留住她,然而很快的就松开了手,听见简稚又问:“我这么问,是不是让你觉得为难了?”

  “没有。”穆安定了定神,想想回拽住简稚的手,将他拉到座椅前,按着他坐下,才郑重道:“你听我说。”

  她虽然摆出一副要与简稚好好谈谈的架势,实际大脑一片空白,不知道要说什么,可前一次谈到这个她一副退让的态度已经惹的简稚伤心,于情于理,穆安觉得,起码她得拿出一个想解决问题的态度来。

  “我也不知道要怎么说这件事。”穆安边想边组织语言,“我觉得和你做朋友很有意思,你对我也很好,或许很久很久以后我会慢慢喜欢上你,但不是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