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稚厌烦的瞧了他一眼,又低头去看地上的几个人,自从流言吹起,他已打跑了两位数以讨教为名来挨打的师兄,开始还觉得能切磋切磋,可日子久了就只觉得这些人的年纪活到了狗肚子里,白长他这么些岁。
他决定好心的劝一劝这几位,别浪费彼此的时间,于是真情实感的道:“张师兄堪堪金丹,下面几位师兄还没突破筑基,打不过我,散了吧。”
简稚一张白嫩嫩的娃娃脸一派老气横秋,几乎把“你们好菜我懒得理你们”这几个大字写在了脸上。
小小年纪,修为不高,倒是很会瞧不起人!
张固气的打了个嗝。
然横竖也不能让简稚好端端的离开,不然岂不是浪费了他们偷来的阵旗,他思及至此,把那口咬碎的牙吞进了肚里,又放低声音好言劝道:“简师弟,虽然我们兄弟几个……修为低微……”最后那四个字他说的不大情愿,简稚却是一脸“你说的很对”的赞同。
张固的眉毛梢疯狂扭曲了一阵,才硬梆梆的继续道:“但阵法一事,往往不以我们的实力计较,想必简师弟博览群书,应当了解。”
他这是在嘲流言里简稚全靠藏书阁上位,简稚却颇为自得的一点头,应该是没听懂,只是听明白了博览群书是在夸他。
简稚不耐烦听张固那些曲里拐弯的客套话,当下打断他,单刀直入的问:“你要做什么?”
张固的眉毛梢彻底的扬飞了,先前那些郁气也顷刻间散了个干净,他诡秘的一笑,扬手抖出阵旗,朗声道:“请简师弟赐教。”
简稚不在意的一点头,算是应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下半段走走剧情再放,么么哒
☆、镜子
新晋姨娘穆安没有简白莲的排场,王爷给划分的小院儿里还住了个原住民姨娘。
原著民姨娘名叫娇娇,人如其名,一双剪水秋瞳盈盈,纤腰更是不堪一握,行走时弱柳扶风,穆安跟在她身后,总是忍不住想上去搀她两把。
穆安认清了自己的住处,屋里四位侍女已等候许久,见她进屋,齐齐福身行礼:“奴婢为穆姨娘梳妆打扮。”
“打扮什么?”穆安茫然。
“妹妹可真会说笑。”娇娇半掩口笑着,有侍女低眉顺眼的为她奉上一杯茶,她端起轻啜一口,以杯盖抚去浮梗,才接着娇嗔道,“今夜妹妹与王爷大婚,要好好打扮打扮。”
连心仪的道侣都没有着落,今晚就要成婚了?
穆安觉得十分魔幻。
穆安胡乱应了几声,被侍女按着坐下,开始在脸上涂脂抹粉,发间那支簪子也被摘下,穆安珍惜地攥在手里,簪子初入手还是冰凉的,渐渐的就被她的体温所温暖。
穆安依着侍女的话闭上眼,突然听见身后的娇娇开了腔,絮絮的说些王爷的喜好,穆安有一搭没一搭的应着,没往耳朵里进,颇为新奇的研究镜子里自己那张惨白的脸,侍女画完了眼睛眉毛,开始抹嘴唇。
娇娇似乎是很久没人说话了,即使穆安只能嗯嗯嗯表示自己在听,她也依然在说。
妆化毕了,侍女们开始为穆安弄头发,她们手脚利索,穆安没什么感觉,自己的大白脸她看腻了,又去看房间里的摆设。
屋子没什么新奇的,无非就是比寻常人家多了几个精致摆设和家具,穆安扫了几眼,没多大意思,只好又无聊的看镜子里的自己,看着看着,她就觉得不对了。
不是自己不对,是镜子的问题。
她梳妆的镜子与她在简稚房里看见的铜镜不同,十分清晰,将房中细节事无巨细的折射了出来,镜面镶嵌在曜石中,边缘活灵活现的镂刻了几只眼熟的动物,身形矫健,长吻尖耳。
穆安困惑的凑近去看,身后的侍女惊叫了一声,正梳着的头发被这么一拉扯,穆安疼的叫唤,赶紧坐回去,又好声安慰谢罪的几位侍女。
可还是在意,穆安心疼那几个小姑娘的膝盖,也不敢再乱动弹了,只好问娇娇:“这个镜子挺好看的,比我在简稚房里看见的亮堂。”
娇娇探头瞧了一眼,皱眉轻瞪几个丫头,半晌才道:“是柳姨娘的东西,可能几个丫头看这镜子稀罕,就留着了,也没寻思这里还能住人。”
“柳姨娘?”穆安敏锐的抓住了重点。
娇娇掩住自个的樱桃小口,不愿再说了,穆安虽然心里疑惑的紧,可追问几句都没有回音,只好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