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急刹车的声音忽然传了过来，随后只听碰的一声大响，她手里的手机忽然掉落在地，心口处猛地一阵刺痛，再抬头从车内往外望去，那道深蓝色棒球运动衫的身影已被一辆银白色丰田撞出去老远，那滩血迹处，混着冰淇淋雪白的颜色，显得分外刺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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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命数吗?”她问。
一声低叹自脑海中传来：“倘若当初他不曾来过，也不会有此一劫，你命中本就与他无缘，倘若非要背驰天命而行，终究会引来这样的祸端。”
她蜷缩在沙发上目光游离，眼皮已经肿的似是核桃，她这一个多月以来到现在，已经完全哭不出来了。
“为什么要让他来?”她问。
玉修说道：“若非他当初强大的意念使然，我也不会将他带来，哎，终究还是害了你......”
白色的纱帘隔着月色透了进来，她保持这种蜷缩的姿势整整三日都未曾动弹，昨日的葬礼她也不曾参加，她受不了，真的受不了。
这屋子里到处都是他的气息，他说过的每一句话，抱着她的每一个动作，她都能清楚的记得。
“小月，这辈子，我只疼你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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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后，柏林。
长街上的雪白的让人有些刺目，小孩将家门口第三个雪人刚刚堆玩，屁颠屁颠的就朝屋子里跑去，随后一口流利的英语朝里面的人说道：“妈妈，你来看看我堆得雪人。”
她只穿了一件单薄的风衣，看着那孩子的杰作，笑问道：“你给妈妈介绍一下吧?”
孩子从左到右指着道：“这个是妈妈，这个是念予，这个，这个是爸爸。”
她将孩子满身的雪拍了拍，问道：“那念予像爸爸了吗?”
孩子点头道：“想。”
她道：“那妈妈带念予回家看看爸爸好不好?”
孩子兴奋的跳了起来，“念予要去看爸爸啦，念予要回中国咯。”
从柏林飞往A市的飞机晚了大概半个小时的时间，李世成提前三个小时就已经在这里等候，他坐在咖啡厅内的拐角，整个人像是被热气充盈着一片沸腾。
这五年来，他每周大概都会飞一次柏林去看望她们母子，如今终于等到她要回国的消息，他比任何人都更加激动。
握着咖啡的手有些几不可察的颤抖，他抬手看了看腕表，差不多也该到了。
他起身往接机处走去，深吸了口气，像所有迎接亲人的人一样，他在等。
“李叔叔。”那五六岁的小男孩在人群中高呼了一声，随即迈起小短腿朝他飞速奔来，李世成蹲下身子，一把将那孩子抱了起来，问道：“妈妈呢?”
念予指了指身后的人群，他抬眼看去，就见她一身黑色缓缓走了过来。
“欢迎回来。”他掩住神色中的激动，说的云淡风轻。
女人点了点头，朝那孩子说道：“赵念予，你可以自己走路吗?”
被点名道姓的孩子撇了撇嘴，委屈道：“可是我想让李叔叔抱。”
李世成叹了口气，说道：“走吧。”
两人往前走去，她无奈的跟了上去。
司机将车一路开向了香山墓地，A市现在还是秋天，满山的枫叶将山脉映的一片火红，她下了车，从后备箱拿出一束硕大的桔梗，随后牵起孩子的手，问道：“一会儿见了爸爸，知道要说什么吗?”
赵念予十分乖巧的点头道：“知道，念予很想念爸爸，所以来看望爸爸，以后念予和妈妈都留在这陪爸爸。”
她笑了笑，往山上走去。
李世成跟了过来，直到他们母子俩站定在那座墓碑前，他在不远处的树下停下，看着那道清瘦的背影，他不知是该庆幸还是该惋惜。
风从山顶上吹了过来，卷起地上的落叶在半空中荡了荡，随后像是再也支撑不住，轻轻的飘落了下来。
“赵煜，我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