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他这个紧张的神情,沈念一下子明白了,说道:“我不常去兵营,不太了解他们消耗金疮药的量。但是,我可以帮你去问问。不过,我不会帮你在其中牵线。”沈念早已打算去兵营看看训练后的新兵,知道他有做药材生意的想法后,决定顺路问问。
高明没想到她答应得这么干脆,嘴唇微张,显得有些吃惊。想了想,他转头从一个小柜子里拿出一个红色小盒子,说道:“这盒胭脂是本公子珍藏的,平时都不舍得拿出来卖。你把它拿去涂在脸上,保证能活色生香。”
“好,谢谢。”沈念接过了胭脂盒,高明的脸上明显地闪过一丝不舍的情绪。
沈念接受他送的胭脂,原本是不想他觉得欠了自己的情。现在看他对这胭脂的那份难舍难分,又有些后悔接下这份礼物。她低头看了一眼手里的胭脂,这可真是“礼轻情意重”啊。
离开高明的店铺后,沈念径直来到了兵营。
“沈姑娘,您怎么来了?”沈念刚到军队驻扎的地方,迎面遇上了薛贵。
沈念说道:“闲来无事,我想来看看。薛校尉,能带我进去吗?”兵营不是一个能随进随出的地方,有了薛贵在身边,沈念能少很多麻烦。
薛贵想了想后,拱手说道:“沈姑娘,实在抱歉。赵将军吩咐过,没有他的允许,任何无关人员都不得靠近。”
沈念问道:“连我也不可以吗?”
薛贵如实回答道:“赵将军说了,即使沈姑娘要进入,也不可以。”
“我明白了。谢谢你,薛校尉。”
沈念的心里有些疑惑,当初带兵去岭山退敌的时候,他都没有禁止自己参与军机大事,为什么现在却不允许自己进入兵营呢?一个人的想法不可能这么快就改变,除非他有什么事瞒着自己。
他到底瞒了自己是什么事呢?沈念左思右想都不得其果。
没能进去兵营,沈念只好从薛贵的口中打听金疮药的使用情况,“薛校尉,你们平时练兵的时候,擦伤应该不少吧。”
薛贵说道:“练兵时有战术演练,受伤是常有的事。有时候,极个别的新兵下手太重,甚至会死人。”
“死人?难道这样的情况也没有人管吗?”沈念参与过的那几次战役,其间也有士兵进行战术演练,但都是点到为止,见血都很少见,更别说死人。
薛贵说道:“最近新入伍的有太多新兵,他们以前大多是匪寇,下手不知轻重。我们已经三令五申,但作用还是不太明显。”
放宽征兵条件本来就是权宜之计,没想到赵无庸还在沿袭岭山时的那套做法。沈念有些不解,究竟是他没有预料到这接踵而至的危害,还是故意为之?
见沈念沉默不语,薛贵说道:“沈姑娘,如果没有其他的事,我就先回去了。”
“好的。再见,薛校尉。”
薛贵离开后,沈念远远地向着兵营看了一眼,眉头拧到了一起,忧心不已。
第二天,沈念来到高明的店铺,告诉他打听出来的消息。
高明两眼发亮,嘴角上翘到了一个夸张的弧度,说道:“听你说的这些情况,他们肯定需要很多很多的金疮药。本公子只要把药卖给他们,岂不是财源滚滚来?”
沈念说道:“他们肯定有自己采购药材的渠道,军中又有军医,不一定会用你的金疮药。”
“这都不是问题。”高明显然没有受到沈念的这番泼凉水影响,反而又从她的身上打起了主意,说道,“只要你和赵无庸说一声,本公子就是他们购买金疮药的唯一店铺。”
沈念眼睑下垂然后猛地抬起,语气严肃地说道:“高公子,你打错了算盘,我早就告诉过你我不会帮你。之前的胭脂只是我兴之所至,金疮药的事你还是另作打算吧。”
胭脂出了问题,只会毁掉一个人的脸,在大夫的妙手回春之下,她们还是能重获美貌。但是,如果金疮药出了问题,赵无庸不止会失去一个将士,还可能会失去军心。尤其是在战场上厮杀,金疮药就是命。她怎么能把全军将士的命交给这么不靠谱的人手中呢?
高明的脸色有些僵硬,没想到她会用这么严厉的语气拒绝自己。沉默了一会儿后,他硬挤出了一个笑容,说道:“没事儿,不卖金疮药就不卖,其实本公子也觉得不太靠谱。前面新开了一家柳泉居,听说掌厨的师傅很会烧西湖醋鱼。我做东,请你去吃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