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的人都是清一色的男人,坐在那里喝酒吹牛侃大山。我将店小二叫了过来,指着宾客中间弹唱的女子问道:“小哥,你可知这姑娘叫什么名字?”
店小二摇了摇头,“她是掌柜子今日才请来的,不知道叫什么名字。”
姑娘抱着个琵琶坐在那里,眉目清秀,穿着淡雅,曲调婉转,声音空灵。
我和冬儿坐在那里安静的吃菜喝酒。冬儿不喝酒,我便自斟自饮,可这酒比端王府的酒差远了,我便让店小二换了大坛子的酒,还是用坛子喝酒舒坦!
一曲终了,酒肆内所有人都鼓掌叫好,我也跟着叫好。接着我端详着这个佳人不由得赞叹道,“姑娘琴声婉转、如珠落玉盘,实在是妙啊!”
佳人抱着琵琶娇羞一笑,“客官谬赞了。”
我一拱手,客气地问道:“只是不知姑娘芳名,还请垂怜相告!”
“客官果真想知道?”佳人抬眼,狡黠地问道。
“还请姑娘赐教!”我欣喜地问道。
姑娘重新调整了一下坐姿,面对着我,柔声说道:“客官既然想知道我的名字,那就再点一曲,曲了我便告知,如何?”
“好!”我爽快地说道。
这一曲弹的比上一曲更加好听,我听得如痴如醉。当年,爸爸还活着的时候,我时常将我学会的新曲子谈给他听,我十岁以后,他不在了,但我也一直在学,如果不是爷爷的那场官司连累我们倾家荡产、外债累累,我也不会落魄地卖掉我那些心爱的乐器……
曲终,我还沉浸在回忆其中,姑娘却用她那婉转的声音打断了我,“客官可还想知道我的名字?”
我急忙从沉醉中醒来,抱拳笑道:“当然。”
“小女子贱名‘玉柳’。”姑娘低首娇羞地说道。
“玉柳?”我有些失望地重复道,但还是抬头客气地恭维道:“好名字、好名字。”
玉柳很会察言观色,她轻轻一笑,问道:“可是客官,刚刚为何会皱眉呢?”
我急忙解释道:“我只是在寻找一位叫‘倾城’的姑娘,以为姑娘是她,原来不是,打扰姑娘了。”
“倾城姑娘?看来公子也是个多情之人啊!”邻桌一位年轻公子,突然回头冲我说道。
这个公子年龄与我相仿,面容白皙,斯文瘦弱,但是瘦骨嶙峋,仿佛得过大病似的,说话的声音也不是很洪亮,甚至有些阴柔。
我急忙起身看着这个“瘦麻杆”,问道:“公子认识倾城姑娘?”
他上下打量着我,热心地说道:“倾城姑娘那可是百花楼的头牌,谁人不知?不过,可不是一般人都能一睹她芳容的。”
“多谢公子相告。”我兴奋地道了谢。
“小二结账!”我转身对小二喊道。
店小二很快出现在了我眼前,一脸热情地说道:“来喽!一共三两银子!”
可是尴尬了,我摸索了半天,发现腰中竟无银两结账!
我忽地一下子想起来了,银两在我自己的那套衣服里,刚才和春心换衣服时,忘记拿出来了。
我讪笑着对店小二说道:“小哥,可否明日再结账?”
店小二脸色立马变得难看,他指了指店中间的一个大牌子,牛逼哄哄地说道:“小店从不赊账!”
我看见了那个硕大字体的“概不赊账”后,脸瞬间就红了。
我一个大姑娘家的,出门让人笑话没带钱,这个脸,我还真丢不起!
我转头问冬儿:“你今天带银两了吗?”
冬儿茫然地摇了摇头,“没有。”
我不禁高看了一眼他,没钱还这样淡定!
我回过头,满脸堆笑:“小哥,你看这样行不行,我回家中去取,然后一会儿给你送来。”
店小二白眼一翻,尖着嗓子问道:“客官就是想白吃白喝白听曲了?”
“我……我就是忘记带银两出来了,谁说就不给你钱了。”我也生气了。
酒肆内的人议论纷纷,我有些无地自容。
心中再次抱怨,这万恶的旧社会,既不能转账,又不能微信、支付宝的,出门忘带那沉甸甸的银两就能瞬间秒变流氓!
这时一个胖胖的掌柜子从前面走了过来,笑容可掬地对我说道:“客官不必着急,可以让你的下人回去取来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