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妤:“他们……”
“去哪了?”
“开房。”舒妤说道。
穆可可:“哦,去开房……哈?开房?!”
*
出了商场,阮悠拦了辆出租车,叫司机师傅用最快的速度驾驶。
八百里加急般的到独栋公寓外边,阮悠抽了张一百块给司机师傅,顾不得找钱,扶着越行昭进门俯卧在沙发上,去拿医药箱。
公寓是阮悠的爷爷奶奶去法国定居前的住处,所有的摆设维持着原状不变,定期会有钟点工来打扫,该有的东西一样不缺。
阮悠按照记忆找到医药箱,迈着又乱又急的步子回到沙发边,打开医药箱蹲下身,拽住T恤的下摆轻轻的往上掀。
后背的伤痕一点点的暴露在空气中和阮悠的眼中。
精瘦的背脊布满交错纵横的棍印,两三道细细的血迹凌乱的糊成几块,不多,却在白皙的肤色映衬下,扎眼极了。
她鼻尖一酸,湿了眼眶:“这是谁打的?”
越行昭苍白着唇色道:“我爷爷。”
既然已经被看到了,他也瞒不了了。
阮悠的鼻子更酸了,她取出药箱里的棉花团和药膏,极小心的擦去血迹,再挤出药膏涂抹到伤痕处。
“嘶。”越行昭低吟了声,额头冒出细汗。
“很痛吗?”阮悠满脸的担忧,手上的动作放轻,“这样可以吗?”
越行昭又嘶了一声:“痛。”
阮悠把动作放轻再放轻:“这样呢?”
“痛。”
反复几遍问下来,越行昭的回答一成不变的是一个痛字。
要是阮悠还看不出来他是故意的,脑袋就白长了。
她又气又难过:“你再这样子,我不管你了。”
“你舍得吗?”越行昭转头看她,收到一记带了水意的瞪眼,乖乖的卧好。
受伤的人安分了,阮悠继续抹药,完完整整的抹好,她把药膏放回医药箱,去厨房洗了把手。
再回到沙发边时,越行昭侧着脑袋,定定的凝望着她。
阮悠拿过一把小矮凳坐下,凶巴巴的板起脸:“你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
越行昭合了合眼,缓缓的说:“打电话给你的那天晚上,我爷爷命令我转学,他知道我喜欢你,要我在转学和去部队里做选择。”
“部队?”阮悠想起乐娉婷说过的背景很深,试着猜道,“你爷爷,是军官?”
“他是军区的首长。”越行昭不含一丝感情的说。
阮悠愣住了。
高三的一年里,她想过猜过各种的可能,唯独没有想到,越行昭的爷爷,会是首长。
首长,是非常高的军衔,阮悠只在电视里看到过,没有在现实中见过,更不可能接触到过。
能有这么高的军衔,是住在军区大院的,一般人进不去。
阮悠垂了垂眸,此时此刻,她才明白,当初陈润尧说的不合适,是什么意思。但是,合不合适,不能光凭这些下定论。
她抬起眸子,直直的望着越行昭,浅色的瞳孔里全是认真:“你选择转学,然后呢?”
越行昭继续说:“高三一年,我不能去找你,也不能和你联系,必须按照他说的做,否则我就要去部队,再也不能和你见面。”
客厅的气氛顿时沉重起来。
阮悠小声问:“你不想去部队?”
“不想,”越行昭冷淡道,“我不想按照他给的路走。”
部队这两个字,从那一年开始,成为了他心中的一道伤疤,想抹掉,想封起来,最好永远忘掉。
气氛愈发的沉重,阮悠张了张口,又闭上,开开合合几次,终于道:“陈润尧他……”
“别和我提他。”越行昭猛的坐起来,面色阴沉的可怕,“那些话,不是我的意思。”
阮悠扶住他:“我知道,我知道了,你还有伤,别生气。”
越行昭脸色稍缓,看着阮悠瘦到巴掌大的小脸,心中抽痛:“抱歉,让你生了病。”
“生病是我自己的原因。”
“不是我爷爷派人和你说了什么?”
阮悠怪异道:“我没有见过……”
说到一半,阮悠心里生出一个猜想:“你背后的伤……是因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