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他,还是他_作者:慕璃枫(166)

2019-04-04 慕璃枫 甜宠文

  就这样一直连续做了好多天的噩梦,越行昭渐渐的不敢在晚上睡觉,他怕一睡就做梦梦到父母。

  后来,梦慢慢的没做了,晚上不睡白天睡却成了他的一种习惯,就像是让他牢记一样,没办法改掉了。

  “原来,你那天说的,真的不是在开玩笑。”阮悠如若呢喃般的道。

  越行昭哑声说:“在柳城遇到你那天晚上,我第一次睡到天亮。”

  对旁人来说很稀松平常的睡到天亮,对他来说,是一种奢侈。

  阮悠心疼了:“你怎么不跟我说,要是我知道……”

  后面的话,阮悠说不下去了。

  她突然意识到,那个时候的他们,还到不了那种能说的关系,就算是几个月前在一起那会儿,也到不了。

  哑然片刻,她抱住越行昭,无声的给予他安慰。

  越行昭闭了闭眼,接着说:“那段时间里,我很恨他,恨他为什么要让我爸妈去执行那么危险的任务,更恨他为什么可以坦然接受自己儿子和儿媳妇殉职。”

  也是在那时,他开始反抗自己的爷爷,对部队产生了一种强烈的抵触情绪。

  之后的几年,爷孙俩一直处于冷战的状态,一个训练,一个沉默的接受。

  好几天都不说上一句话是经常有的事。

  一直到初三毕业那年,越行昭在填志愿的时候选了柳城三中。

  越桓德得知此事,把越行昭叫去了书房。

  “为什么不去兰临一中?”

  越行昭冷漠道:“每天训练很累,想换个环境。”

  越桓德一眼看穿:“你想去就去,我会让人打点好,毕业之后,立刻回来。”

  “然后再和爸一样听你的话进部队吗?”越行昭一下红了眼眶,血丝在眼中迅速密布。

  “军人就是要做好牺牲的准备,男子汉大丈夫应该保家卫国!”越桓德看着眼前的孙子,“我们越家三代都从军,不能在你这里断了!”

  “呵,说到底,你只是为了越家,根本不关心爸妈的死活!”

  用尽全力的喊完,一根很粗的鞭子甩在了越行昭的后背。

  “啪”,沉重的一声响后,是更加沉重的一串。

  越行昭冷脸受着,眼中的血丝不减,半声痛吟都没有逸出来。

  一连抽打了很多下,越桓德喘着气扶住书桌,凌厉的眼眸中难掩苍老之色。

  第二天,越行昭去了柳城。

  没过几天,陈润尧跟着去了柳城,并在越行昭住的公寓楼住下和他一起到三中上学。

  没有了越家压抑的气氛,越行昭在柳城过得还算自在,只不过,他不想三年就那样过去,而阮悠的出现,将他原来的想法打破。

  阮悠更加心疼了:“早知道我就不转学了,如果我不转学,你就不会受那多伤。”

  “不怪你。”越行昭摇头,“我只恨自己为什么要反抗,不能再忍一段时间,这样就能早点和你重遇。”

  阮悠的心头不可抑制的泛酸了。

  她静静的听着他越来越哑声的话语,看着他通红的双眼,抱紧他,声音很轻很柔:“都过去了,哥哥,以后有我在,我会一直陪着你。”

  越行昭闭上眼,将脸埋进她的颈窝。

  呜咽声从口中逸出,低低的在空气中散开。

  这一刻,他像只小兽,脆弱的让人心疼,让人揪心。

  但嘴里的苦涩一点点的散开了。

  夜,更深了。

  风,也停了下来。

  天边的明月,没了云层的遮挡,越来越亮。

  *

  回到大院里,阮悠把越行昭送进房间休息,和越桓德再次进行了交流。

  和之前那次不同,这回,阮悠没有紧张,没有任何的惧意,以越行昭女朋友的立场,直视越桓德:“越爷爷,您应该也是对伯父伯母的牺牲感到难过的吧。”

  进来的时候,她有注意到那张全家福的摆放位置变了,很显然,是有人拿过了。

  越桓德依旧严肃着脸,那微动的眼角皱纹,却是表明他默认了。

  阮悠露出一个浅笑:“我爷爷曾经和我讲过一个道理,他说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不先修身齐家,是没有办法治国,平天下的。”

  “我不知道您对齐家是怎么看的,我想说的是,越行昭他需要一个温暖的家,如果可以,请您和他好好的沟通一次,虽然他说他恨您,但我看得出来,那不是真正的恨,是过不去那道坎。”平平静静的说完,阮悠对着越桓德欠了欠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