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父防他跟防贼似的,给他安排的职位也是公司的底层,每个月拿着微薄的工资度日。
门不当户不对,再加上之前姜若安的事,张家的人都对他嗤之以鼻,有一次陈舜义还听到张子曦的侄女在背后喊他“陈凤凰”。
陈凤凰,凤凰男。
陈舜义狠狠地瞪着张子曦,这些年来的愤恨与不甘在这一刻尽数爆发,指着张子曦骂道:“当年要不是你,我怎么会抛弃姜焱他们母子?”
“这些年我有哪一点对不起你们张家,可换来的是什么?!我到现在什么也得不到!”
张子曦没料到一向对自己言听计从的陈舜义居然会反抗,一不留神被他推倒在地,瞳孔忽的睁大:“你终于说出来了?”
她拍拍肩膀从地上爬起,眼底满是嘲讽:“怎么,不想忍了,终于露出你的狼子野心了?”
“也是,这种事你也不是第一次做。好不容易搭上姜焱这棵摇钱树,你怎么甘心放过?”
张子曦满意地欣赏着陈舜义愤怒到扭曲的脸,环胸笑道:“别以为你自己有多高风亮节,当年要不是我们张家,你现在还指不定在哪个地下室蹲着呢。”
张子曦的话一句句直戳他的心,刀子般尖锐地撕开他伪善的面孔。
陈舜义面目狰狞,狠狠地将袖子一甩,转身离开。
张家的别墅到现在还是记在张子曦名下,陈舜义无处可去,翻了下钱包里,只有为数不多的现金,只够他在酒店凑合几晚。
这个女人就是故意的!
陈舜义狠狠地往路边的灯柱踢了一脚,面色难看。他不想回去看张子曦那副尖酸的嘴脸,却也想不出哪里可以收留自己几晚。
昔日的同学早在自己入赘张家就断了联系,陈舜义当时以为自己飞黄腾达指日可待,哪里看得上以前那些同学?
有好几次他的同学找上门,都被他以各种理由避而不见,后来渐渐没人找他。
工作后虽然认识了不少同事,可大家都对他的事心知肚明,表面和他称兄道弟,背地里却暗讽他靠着裙带关系上位。
现在去找他们,指不定要被别人耻笑到什么时候,张家的上门女婿,居然被人赶出门。
陈舜义的脸色越发不好,胸口被气得起伏不定。刚想继续往前走,就听见衣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
“喂,我是姜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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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小时后,陈舜义面色红润地坐在一家茶室内,悠哉悠哉地品尝着面前的清茶。
果然关键时刻还是儿子靠谱。
此时的他,完全忘记了当初自己抛妻弃子的事,只记得姜焱和自己是有血缘关系的。
再怎么说,他也是他爸爸呀。
陈舜义喜滋滋地看着面前的儿子,刚才被张子曦气岔的事早就被他抛之脑后,脑海里只有当苏文中亲家的喜悦。
苏家可比张家厉害多了,能当对方的亲家,那得是上辈子积了多少福啊。
陈舜义天马行空地幻想着以后在张子曦面前扬眉吐气的生活,顿时身心愉悦,连带着看姜焱也顺眼多了。
姜若安这女人虽然没脑子,可她做得最对的就是生下姜焱这个儿子。
“姜焱啊,”陈舜义热情地想要握住对方的手,却被姜焱不动声色地避开,他脸色讪讪,想到今天见人的目的,又回复为刚才的笑脸。
“我知道你对我有很多误会,”陈舜义懊悔地低下头,声音哽咽,“当初离开你妈妈,我也是迫不得已的。”
“张家家大业大,我如果不放弃你母亲,张子曦肯定不会饶过她的。”
陈舜义再次把昨天对姜若安的那番说辞添油加醋地描绘了一遍,声情并茂地讲述这些年被张家压制的痛苦,硬生生给自己塑造了一个为了爱人选择放弃自由和尊严的高大形象。
陈舜义自以为他这些话有理有据,感人肺腑,他知道姜焱同他母亲一样对当年他抛妻弃子的事怀恨在心,所以只要找个适当的理由圆过去,不怕姜焱不原谅他。
陈舜义吸了吸鼻子,面色痛苦,“我知道你可能一时接受不了事实,可是我总归是你爸爸啊,我们才是一家人。”
一家人?
姜焱鼻子发出一声微不可闻的冷哼,面色淡淡地凝视着眼前这个所谓的父亲。所谓的家人,就是拿着钱让她母亲打掉孩子?让她一个单亲母亲孤零零地在大城市存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