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双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哼哼。
他们又齐齐转头去看祁笙,等待双姐一声令下,便做鸟散。
哪想他们等到的却是:“一起回去让赵医生给你们上点药吧。”
祁南本来也是这个打算,但是被这个所谓的双姐抢了先他就开始不爽了,你还没嫁给我哥呢就这么主人家做派了?
他还没开口,就听见他背上的陆双嗯了下。
场面一阵安静,祁南喉头一哽,行叭,你是病患你说了算。
于是,苏奶奶开门时,还没看到自己的宝贝孙子,就被一片五颜六色的脑袋晃花了眼,同时伴随着一声整齐划一震耳欲聋的:“苏奶奶好!”
数颗彩色小脑袋齐齐落下,只留下直挺挺站在人群前的祁笙和祁南,和自己奶奶大眼瞪小眼。
祁南又去看祁笙,眼神复杂。
祁笙:“......”
下一秒看到趴在祁南肩上烧得满脸通红的的陆双,苏奶奶赶紧让人进门。
赵医生早就在家里等着,让祁南把陆双背回房间,提着就诊箱跟在后面,一量体温烧到了四十度。
这种时候吃药基本都没什么作用,赵医生给陆双打了针,又开了两瓶液体。
陆双现在已经处于当机状态,像条咸鱼一样被人翻来覆去,每动一下她就觉得自己在天上飘。
她此刻需要静养,苏奶奶和祁南和黄沐东等人带到楼下去上药。
祁笙基本没怎么受伤,他不太放心陆双,有点坐立难安,但是又不敢表现得太明显。
苏奶奶拿了毛巾和酒精准备上楼帮大孙子物理降温,看到坐在沙发上的女孩子频频往楼上看,她转念一想把东西都塞到祁笙手里。
祁笙愣了下,苏奶奶轻声说:“我去看看其他孩子,劳烦你帮下忙。”
苏奶奶早就认出来,这个女生就是上次在家门口和自己孙子说话的那个女孩子。
当时她没来得及问,现在看这个着急的样子她还能不知道?
哎哟哟,年轻真好。
*
祁笙轻推开门,房间里没开灯,只有床边的小夜灯透着微弱的光。
这间房祁笙睡了十几年,闭着眼睛他都能走到床边。挨着床沿坐下,陆双将头埋进了被子里,只露出一点头发在外面。
本来就在发烧,也不嫌闷。
他叹了口气,理了理被子,露出陆双的脸。
湿毛巾搭在陆双额头,他从被子里牵出陆双的手,被酒精蘸湿的小毛巾轻柔地擦拭着她的手心。
毛巾接触皮肤冰冰凉凉的感觉太舒服,纵使陆双在梦里,也发出一声舒服地低吟。
擦完左手擦右手,毛巾离开的一瞬间她不安地颦眉,下意识一抓——
祁笙:“......”
一直捏着毛巾的祁笙的手也冰冰凉凉。
她手上打着点滴,祁笙抽了两下没抽出来便不敢轻举妄动。
就着被她牵着一只手的姿势,将毛巾贴到陆双颈边。被子刚好压在陆双腋下,她穿了件T恤,圆领的,祁笙往下拉了拉,顺着脖颈往下擦。
他的手突然顿住。
祁笙:“......”
那是你自己的身体,你为什么下不去手?
奇怪的气氛充盈满整个房间,祁笙心跳得有点快,他尴尬地清了下嗓子,去掰陆双的手。
陆双甚至伸手在空中抓了下。
半响后昏暗的房间里响起一声轻叹。
祁笙在房间里坐了两个小时,眼见药水见底,他才抽出手,下楼找赵医生扒针。
从房里出来,旁边祁南的房门也刚好打开。
小朋友拉着门,上上下下把他打量一遍,轻声一声,又把房门关上,他尚且记得赵医生的嘱咐,关房门的动作都小心翼翼,就怕吵到他哥。
祁笙一脸莫名其妙。
苏奶奶一直在楼下等着,见他下来,也没问他这么长时间在上面都干了些什么,笑得见牙不见眼:“好孩子麻烦你了,他们说你叫陆双,我叫你双双可以吗?”
祁笙点了下头。
“我让阿秀收拾了间客房,现在挺晚了,你就在这儿住一晚吧?”苏奶奶拉着他的手,“给你家人打个电话说一声。”
祁笙愣住,看着被苏奶奶拉着的手不知道说什么好。
苏奶奶平常总想和祁笙亲近,但祁笙总是拒人千里之外的态度让她在和祁笙相处的时候总是带着一点试探和小心翼翼,反而是对着陆双这张皮没了这些顾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