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等了一炷香时间,裴谢堂才见孤鹜脸色一整:“王爷,来了。”
朱信之挑起车帘的一角,裴谢堂见他冷笑了一声,便起身站在了马车边,扬声道:“诸位一路辛苦,还是停下来歇口气吧!”
回应着他这一句话,暗巷四周顿时大乱,霹雳啪啦一阵响,便有人怒道:“多管闲事!”
朱信之使了个眼色,孤鹜持刀上前跳入了旁边的屋子里,很快,就有四五个黑衣人被逼着从院子里出来了。
朱信之见状,眉目间冷色微浓,上前喝问:“棺木呢?”
裴谢堂听见他三番几次提起棺木,忙竖起耳朵,什么棺木那么要紧,值得朱信之一个藩王亲自来追?
“烧了!”黑衣人哼了一声。
朱信之面色格外沉静:“你们费那么大的力气劫夺棺木,就是为烧了?无知匪徒,再有一句虚言,罪加一等!”
随着他的话语落下,方才还看不见人的暗巷中顿时涌出整整齐齐的禁军,惊得裴谢堂一个缩身,急忙藏好了。
乖乖,她就说朱信之阴险狡诈嘛,看起来是一个人,实则是带了军队在这里等着这些人自投罗网的,幸好方才没跟他冲突起来,否则现在自己哪里还有命在?
那些黑衣人显然也吓到了,领头的知道不敌,气不过的想同朱信之理论:“王爷,你为什么非要跟我们作对?这人是卖国贼,是杀人凶手,你这般护着她,你就是帮凶!王爷一向明辨是非,这次怎的铁了心要护着这畜生,莫不是还对她真的生出了情谊不成?”
孤鹜趴在朱信之耳朵边,低声说了一句:“王爷,棺木在院子里摆着,已经被打开过了。”
“放肆!”知道棺木在此,朱信之松了口气,眼神凛冽起来:“本王私事,轮不到你来插嘴!棺木交出来!”
“休想!”黑衣人头领恨声冷笑:“今日我们要将这畜生挫骨扬灰,王爷若拦着,就从我等的尸骨上踏过去!”
裴谢堂躲在旁边听着,不禁哑然,好半天才明白过来,朱信之一直在寻的棺木,原来装的就是她自己。她醒来时问过篮子,篮子说今儿是她头七,早晨的时候正在下葬她。这么说起来,她今儿没能入土为安,棺木还被人给盗了?
她看向朱信之,心口胀胀的,朱信之不是应该很恨她吗,她被挫骨扬灰,他不是最应该高兴吗?怎么的还费尽心机寻回她的棺材?
“你们想让她挫骨扬灰,那也得问问我的意思。”朱信之形容冷漠。
黑衣人听了这话,似恨铁不成钢地道:“我万万没想到王爷竟是这样的人!枉自我这么多年来一直都很是敬重王爷!”
“国法如山,泰安郡主作恶多端,已经得到她应有的惩罚。如今死者为大,再有多少错,也不能成为你等行凶作恶的借口。”朱信之冷峭地扫过这些人,目光如炬:“你们阻拦下葬,惊扰棺木,行刺本王,已经不单单是失德,更是以下犯上!”
第5章 朱信之遇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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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对王爷说几句重话就是以下犯上,那这畜生活着的时候,还总对王爷动手动脚呢!”黑衣人亦是牙尖嘴利:“王爷那时候并未说她以下犯上,看来,王爷对不同的人是不同的标准。心胸真是开阔!”
“至少,她没有对我动过刀。”朱信之神色不变:“况且,她已经死了。”
“死了又怎样!”黑衣人勃然大怒:“死了就能偿还她的罪孽了吗?周大人这样一个好官,生生被她杀了,死得何其无辜!还有我东陆的百姓何其无辜,竟然就成了她讨好外邦、投敌卖国的战利品!多少良田美宅,都悄无声息的进了她裴谢堂的腰包,又饿死了我东陆多少百姓!她吃饱喝足的时候,何曾想过我们!哼,这样的人,天收了她只是利息,不挫骨扬灰,就连地下的亡魂都不会觉得欣慰的!现世报,我们怎样对她,都是她活该!”
朱信之没有答话,用一种说不出的眼神盯着他,盯得他后背发凉。
黑衣人见他犹豫,便又劝道:“别的不说,就是王爷你自己,难道你就不恨她吗?一个女人不知羞耻,还连累了王爷的声名,王爷也是恨她的,对吧,不然,王爷你怎会亲自监刑?”
裴谢堂听得这话,目光一转不转的落在朱信之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