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真有。”裴谢堂挑着眉头笑:“你会画画吧?”
“在家学过,就是画得不好。”陈园园恰当的低头,露出优美的脖子和微红的下巴。
裴谢堂立即说:“你又谦虚。听说二姑妈以前就是丹青高手,二姑爹一手书法连爹都总是夸奖,你一定很厉害。来,表姐,我明儿准备去淮安王府送礼物,我可画不好,你快帮我画一幅,好不好?”说着,握住陈园园的手摇摆着撒娇。
要送给淮安王爷?
陈园园眼中一喜,这画,她画定了!
只是,要答应得不露痕迹,陈园园努力压制住喜悦,很是为难的说:“好吧,那我就画一幅,要是画得不好,表姐不要笑话我。”
篮子怕她反悔,急忙铺上了宣纸,递上了笔墨。
陈园园问清楚了裴谢堂想要什么画,裴谢堂答随意,她想了想,便提起笔来开始作画。还真别说,陈园园一手丹青着实画的很不错,不多时,一条蛟龙戏水图跃然纸上,浩瀚无边的水边,黑色的龙仿佛要一飞冲天,不单单是运笔很流畅,就连意境都很美,隔着纸张,蛟龙的气势十足,令人心底生畏,肃然起敬。
“说表妹谦虚表妹还不肯承认,瞧瞧这一手,京城里的女子可没人能比得上。”裴谢堂由衷夸赞。
陈园园红了脸庞,低下头看着画作,小声说:“表姐不嫌弃园园就好,能为表姐分忧,园园是真的很开心。”
“你有心啦!”裴谢堂笑得眯起眼睛。
篮子盯着纸上的画,心中藏着对陈园园的不满,自然是努力挑刺:“表小姐,你这蛟龙既然都要飞起来了,为什么这尾巴还缠着?”
“盘龙一飞冲天,都要盘尾巴的。”裴谢堂轻声解释。
陈园园点了点头,很是欣喜:“表姐也知道这个典故?”
裴谢堂嗯了一声,扫了一眼画作,吩咐篮子:“去装裱,明天咱们给王爷送过去。”
陈园园的目光一直随着篮子打转,看着篮子将画小心的卷了起来,送去装裱,总算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同时,又多了点对裴谢堂的不以为意。
还以为这位表姐是怎样厉害的人,才能引得淮安王爷对他与众不同,今日一见也不过尔尔!
她的画中用不算太巧妙的手法藏了秘密,谢成阴根本就没看出来,还欢天喜地的让篮子装裱要给王爷送去。送吧,凭着王爷的聪明才智,明天拿到画作,一定会立即就发现了画里的秘密。到时候,谢成阴用别人画的画去讨好王爷,在王爷跟前就落了个下作的名声,而她呢,她的才情也可以恰当的展现在王爷跟前,只要王爷好奇这副画作是谁画的,她就有了名正言顺接近王爷的机会!
明天,就是她的好日子!
陈园园心里笑开了花,脸上却是一副忐忑的模样:“表姐,我娘一向说话都是这样直来直去的,要是有不对的地方,园园替娘说一声对不起。”
“你娘也没什么,她就是担心你。”裴谢堂很是诚恳的看着她:“我没放在心里。”
陈园园这才觉得放心了一些。
裴谢堂转而吩咐篮子:“先带表小姐去安置好,表小姐一路过来,肯定累了,让表小姐先休息。”
陈园园拉着她的手,一双眼睛盈盈含泪,声音更是柔弱了三分:“表姐,你待园园真好!”
“你是我表妹,我待你好是应该的。”裴谢堂拍了拍她的手,要演戏,谁不会呀,她现在的演技比梨园的戏子还高了不止三个档次,不然凭着朱信之那一双火眼金睛,早就把她识破了,她笑得更真诚:“你过得这么凄惨,我要是再不顾着你,二姑妈知道了会数落我,连我爹都会觉得我不懂事,我可不能做不孝子。”
过得这么凄惨……
陈园园脸色暗了下去,眼中露出几分恨意,被裴谢堂这样突然的拆穿,实在是难堪。
一瞬间,她恨不得将裴谢堂的手摔了出去。
但她不能这样做,不但不能,反而还要感动得一塌糊涂。
“表姐,你……我……”她哽咽着,好半天都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篮子恰当的走上来,福了福身,很是顺从的说:“表小姐,请跟奴婢来,奴婢带小姐先放好东西,再四处看看。咱们满江庭不大,屋子总共是四间,小姐住的阁楼,还有一间客房一间厢房,东侧是丫头们的屋子,平日里表小姐要想使唤奴婢们,跟前没人守着,到东侧去喊就行。我们满江庭有小厨房,不过从来不开,要吃饭的话,小姐是到花厅去,以后表小姐也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