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谢堂轻轻放下箱子,锁好,推了回去。
她回头看了看身后的床榻,脑袋靠在床弦上,不由自主的想到同朱信之成婚的前一天,就在这儿,她做了一件荒唐事。
那时候,高行止热烈的回应她,她还调侃高行止:“你这是几个意思,对着我也能发浪?”
他说:“正常男人的反应。”
她当时烧糊涂了,忘记了眼前的这个男人,压根就不是个正常男人,将士们都说,他带人家出入风月场所,旁人翻云覆雨,他就浅酌一杯小酒,从头到尾笑眯眯的让歌姬陪着看风景,那些将士们私下还会揣测他是不是不行。
忘了,都忘了。
裴谢堂闭上眼睛,心中涌起极致的酸楚,他说过的话都涌了出来。
“要是哪一天你真甘愿退隐青山,同我共赴云雨,我绝不会拒绝。”
“情爱动人,皆因甘愿。”
嗯,还有,在满江庭里时,他落在自己额头上的那个轻轻吻。
裴谢堂勾起唇角,苦笑,她竟一直没相信,他原来是真的、真的很喜欢她!
第267章 字迹
更新时间:2018-10-23 19:43:24字数:3092
裴谢堂一个人在高行止的房间蹲了很久,等她再出来时,心里已经平静了很多。
拉开门,徐丹实他们几个都没走,全回到门口看着她,神色十分担忧。
裴谢堂忍不住笑道:“都去干活儿吧,在这里守着我做什么,我难不成还能去寻死觅活?高行止等着我们大家去救,这会儿不是伤春悲秋的时候。”
“郡主!”徐丹实面露不忍:“你要是不高兴,打我们骂我们也行啊。”
“我打你们骂你们又不能改变什么。”裴谢堂噗嗤一笑,推开他们,径直下楼,一边走一边瞧着泼墨凌芳的布置,心中越发觉得不是滋味。从前不知道,如今细看,才发现泼墨凌芳处处都是高行止的险恶用心——墙角的花瓶是她喜欢的风格,垂下的纱幔是她喜欢的风格,就连柜台上那些摆件也都是她的风格……她忍不住抬手给了自己一个耳光,笑着说:“要打要骂,也应该是打我自己啊。”
她有多卑劣,她现在才意识的。
一直以来,她觉得朱信之在诛她的心,不曾想过,原来自己一直都在这样对待高行止。
她简直不可想象,高行止是用一种怎样的心情,给自己填满了那四十八抬的嫁妆,又是怎样一种目光,看似平静又愉快的观看了自己的婚礼……
嗯,她不能体会旁人的痛苦,该打!
“郡主!”
“怎么了?”
陈舟尾和贺满袖见她笑得比哭还难看,一个个都很心疼,急忙拽住了裴谢堂的手,贺满袖宽慰她:“郡主,高行止被绑架,这不是你的错,你不要贼怪自己。”
“不是。”裴谢堂不知从何说起,“我难受的不是这个。你们说的没错,我对高行止的关心确实太少。”
“哦。”陈舟尾第一个放开她,“为了这个,你的确该打。”
他不拦着。
高行止对郡主的那份心,明眼人谁看不出来,就郡主一个人,从来都无视旁人的付出。确实该打。
贺满袖跟着也放开了手:“郡主,要是为了这个,那我也不想管了。”
他也觉得裴谢堂该打呢。
只是,终究还是郡主的心头宝,停了停,又补了一句:“不过,别打太重了,不然会很疼。”
“好啊,你们……”裴谢堂诧异的抬手看着他们一个个,觉得跟养了白眼狼一样,心底郁闷至极:“你们怎么都向着他?虽说那会儿你们还没来我身边,但是!但是!”瞧见一个个无知无觉的样子,裴谢堂气不打一处来,跺了跺脚:“高行止他活该!当初我可是让他来提亲的,是他自己不来,好马不吃回头草,我可不想管他!”
“郡主也真是的。”陈舟尾压根不信,“要打就打,怕疼就说,干嘛找理由?”
一扭头,陈舟尾生气的走了。
贺满袖连忙追上他:“你等等我!”
徐丹实叹了口气:“郡主,我还要盯着陈家和东宫,怕小的们不顶事,我也先走一步。”
一眨眼,一个个都散伙了。
这是不信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