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钱钱、万宁关心她,试探地询问她几句。
她没精打采的,不愿意说,她们不便插手他们夫妻的房中事,就也没有深问。
只是每日看她郁郁寡欢的,拿话劝她想开点,讲几个笑话逗她开心,也唯此而已了。
纪蕾一直想嫁万聿,万聿成亲后,她没了想头,又拖大了年纪。
年里纪大老爷草草替她定了一门亲事,十一月中送嫁。眼看大婚在即,纪老夫人打发人到万家,接纪钱钱回去热闹几天。
万宁欲凑热闹,也跟着纪钱钱一起去了。倒没想到唐笑也在。
唐笑是个目无下尘的主,之前万家有什么吉事、喜事,除非是跟四房有关的,轻易不过去。倒没想到,她会参加纪蕾的婚事。
看来万宁说的,纪婼跟南宁王府来往亲密是真的,竟连她都请动了。纪钱钱暗忖。
唐笑再见到纪钱钱,冷淡了许多,对万宁倒还是一如既往的热情。看见她就笑道:“我就知道,来这里一定能看见你。”
万宁对来纪府能见到唐笑的事也感稀奇,罕问道:“表姐怎么有空过来了?”
唐笑拿帕子拭了拭涂得红红的长指甲,漫不经心地吹了吹,笑道:“我就随便过来玩玩。”
然后,似笑非笑地望着纪钱钱,阴阳怪气地祝贺道:“纪家妹妹大喜呀。”
纪钱钱知道唐笑对万荣有情,会对她抱有敌意也在意料之中。就也没多表示什么,只故作羞涩地低下头,淡淡地说了声谢谢。
万宁也知道唐笑喜欢自家哥哥的事,奈何自家哥哥不喜欢她,她也没办法。
看她有些针对纪钱钱,就笑向纪婼转移话题道:“这边有什么玩的没有?事先说好了,我是不喜欢听戏的。”
纪钱钱、万宁二人已拜见过纪老夫人、纪大夫人等人,纪老夫人让纪婼伴着她们玩。
纪婼听万宁问,笑道:“你想玩什么?告诉我,我让他们去准备。”
万宁无趣地道:“大冬天的,可玩什么呢?”
唐笑建议道:“咱们来牵钩如何?”
牵钩即现代的拔河。
《墨子鲁问》载曰:“昔者,楚人与越人舟战于江。楚人顺流而进,迎流而退;见利而进,见不利则其退难。越人迎流而进,顺流而退,见利而进,见不利则其退速。越人因此若执,亟败楚人。”
“公输子自鲁南游楚焉,始为舟战之器,作为钩强之备。败者钩之,进者强之。量其钩强之长,而制之为兵。楚之兵节,越之兵不节,楚人因此若执,亟败越人。”
“钩强”起初是一种水战时,钩住敌人船只的作战兵器。后来渐渐发展为一种牵钩游戏。
在李唐时,已有“拔河”之名,时人多以为戏。
不过唐笑怎么说都是个贵家小姐,有贵家小姐的矜持。她虽提议做此游戏,自己是不可能下场的。
不过挑几个力壮的丫头,代表她们一众小姐出战,她们只负责明面上的输赢即可。
这样一来,输赢的彩头就变得尤为重要了。彩头没有吸引力,对不需要亲自下场比试的她们来说,这游戏就没什么趣味了。
所以,万宁很快接着问:“可有什么彩头没有?没有彩头,这就太没玩头了。”
唐笑道:“能有什么彩头?”眼神不善地朝纪钱钱瞥了眼,她皮笑肉不笑地道:“就罚输的人给赢的人嗑三个响头,叫三声姑奶奶。”
万宁摇头笑道:“这罚的太坏了,我不玩。”
唐笑激她道:“怎么?你还怕输了不成?”
万宁自是不怕输的,况她即使输了,也没人真让她跪下去嗑三个头。
但换成纪钱钱,以唐笑对她的敌意,就没那么幸运了。她只笑笑,没接话。
纪婼笑道:“开玩笑的,哪里真会如此?不过罚杯水酒,或赢家赶着输家讨两件玩器罢了。”
万宁应承道:“这还差不多。”
纪婼听她赞同了,就要吩咐下人去准备。
纪钱钱情知唐笑看她不顺眼,不想自惹麻烦,回避道:“你们去玩吧,我有些乏,想去老太太那躺一会儿。”
纪婼、万宁还没来得及说话,唐笑先不满道:“纪家妹妹又何必如此扫兴?”
万宁笑接道:“她这倒不是成心,刚来的时候她就嚷乏,能撑到这会儿,也不容易了。咱们就别难为她了,让她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