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眼下这番情形,纵是慕容方再怎么老谋深算也是无可奈何。故而,慕容方面色不佳言辞生硬道:“即是我国陛下亲笔所写的国书,我又岂敢又何异议。那便照国书所言宋帝陛下亲书和谈国书一封好让我呈回陛下。”说完慕容方便一言不发的站在那里等候宋哀帝即刻写下和谈国书。
刚刚殿内还是一片阴霾,沉重压抑,似乎宋国君臣已然走投无路。而此刻玉明昭的到来及国书的出现,似乎有了柳暗花明的趋势。宋国的大臣们此刻面上也都带着笑意,似乎早将刚才的困境忘的一干二净,眼里只看得见宋哀帝正在书写的那封国书。
那封国书将承载的是宋金两国百姓未来至少十年的命运。
慕容方拿到国书之后便径自离开了。宋国君臣望着以慕容方为首的金国使臣离开的背影,心里只觉畅快无比的解气。
金国使臣一走,大殿内的气氛便立刻活跃了起来一扫之前的阴霾。可是,这样的气氛没能维持片刻,就被宋哀帝问罪玉明昭这件事,弄的更加尴尬了。所谓过河拆桥,也不过如此。
宋哀帝收敛了脸上的笑容责问玉明昭道:“镇北侯你可知罪?”
玉明昭坦然说道:“臣自知犯了欺君之罪。然,当时有几路人马追杀于我,性命攸关之际,方才出此下策。否则,臣恐无缘得见君面,望陛下宽恕。”
宋哀帝没有想到玉明昭会如此轻易的承认他的罪名,这于他来说显然是一个已经放在眼前的机会了,怎么能不好好把握呢。可是,宋哀帝还没有说出对玉明昭的惩罚,其他的大臣就已经有按耐不住想替玉明昭说话的了。
“玉侯虽说犯了欺君之罪,但他今日接了宋国目前最大的困局,乃是有功之人。虽然说是欺君之罪,但是有功当奖有罪当罚。依臣之见,莫不如功过相抵,方显陛下仁德。”说话的人乃是一位坚定的保皇一派的大臣,他实在不忍见自家陛下出此下策。
“欺君之罪,岂能轻易赦免。功过相抵,未免太过简单了吧!”这位大人向来得到玉明昭的看重,不说别的,就说这看人眼色的功夫。他一早就看出了宋哀帝的想法,是以才如此说道。
“臣以为不妥,玉侯出使金国,带回国书,已然是大功一件。欺君之罪,玉侯也并非意为之,实乃事急从权。陛下万不能寒了,功臣的心呐!”
……
朝堂上大臣们早已炸开了锅,宋哀帝这一招着实昏庸,也不知他怎么想的。玉明昭依旧风姿卓然的站在原地,不骄不躁,如一缕清风吹拂人心,让人不自觉的就冷静了下来。
玉明昭一摆手,冲着各位大臣道:“多谢诸位大人仗义直言,明昭感激不尽。明昭自知有罪,但凭陛下发落。”
玉明昭这一出,一众大臣只觉得镇北侯如此忠心,一心为国,为着他人考虑。反观宋哀帝,着实令大臣们寒心呐。李太师瞧在眼里,不过是玉明昭以退为进罢了,这小狐狸肯定有后招。
李太师猜测的不错,果然玉明昭又忧心忡忡道:“陛下,臣还有一事未曾禀报。臣回国之时,发现了金国早已陈兵潜龙关,想来,还存着南下的心思呢。”
好家伙,原来是在这里等着呢。玉明昭这话一出,宋哀帝还怎么惩罚他。不说满朝文武看在眼里,多有异议,就说金国陈兵宋国边境这事,宋哀帝不能把玉明昭怎么样。他不仅不能把玉明昭怎么样,他还得让玉明昭重新回去统领定北军。
宋哀帝心里这个气啊,玉明昭带着国书回来的时候,他还高兴了一下。现在,他恨玉明昭恨得牙根痒痒,恨不得活吃了他。
宋哀帝勉强维持着最后的风度,说是玉明昭功过相抵,让他重新回去带领定北军抵御金兵南下。满朝文武都觉得陛下所为虽然差强人意,但到底比之刚刚向有功之臣当面问罪要强多了。
宋哀帝预备下朝,却又被玉明昭出言拦住了。他不悦的看着玉明昭,而玉明昭却恍若没看见一样,问道:“陛下,臣听闻陛下将内子接进宫里养胎,多有照拂,臣感激不尽。如今,臣已回朝,不知可否接回内子,也好教臣夫妻团聚。”
玉明昭这话一出口,大臣们想起了玉侯爱妻如命的传言,再想想前些天宫内传出来的谣言。陛下脸上的伤,似乎还没好呢!
玉明昭当朝问出这番话,宋哀帝哪里不要脸面。若是私下里,宋哀帝还能不予理睬。可眼下,宋哀帝只能如此说:“爱卿不必着急,玉夫人自然是要跟爱卿团聚的。只是,前些日子,玉夫人动了胎气,需要静养。眼下,怕是不易挪动。爱卿,有功于社稷,朕的意思是不如让玉夫人在宫中待产。待生下麟儿,爱卿再一起接出宫去,岂不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