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蓁挺着个大肚子,站着有些累,索性就坐在桌边,托着腮目不转睛的看着玉明昭换衣服。秀色可餐,大约就是说的郎君这样的吧。为什么,看着郎君,她就饿了呢?林蓁想不明白。
玉明昭脱衣服的时候,转过身去背对着林蓁,脱了下来,又手脚麻利的穿上了。林蓁刚刚好像看见了些什么,郎君这般着急是想遮掩什么?林蓁一想到她家郎君很可能是回来的路上受了什么伤,心里就急得不行,立刻从凳子上跳了起来。
林蓁起来的太急,裙摆把凳子给带翻了,凳子倒在地上发出了砰的一声。玉明昭一听心里担心林蓁,顾不得许多,立刻转过身来,却发现林蓁就好端端的站在他的面前。玉明昭舒了一口气,正想说让林蓁小心些,莫要伤着自己。却见方才还笑容满面的林蓁,眉头一蹙,明亮的大眼里瞬间蓄满了泪水,似乎下一刻就要落下来。
玉明昭心头一紧,就看见林蓁细腻柔嫩的小手从他还没拉好的衣襟处伸了进去,扯开衣襟,一道暗长长的红色已经结痂的伤疤出现在玉明昭的胸膛上。林蓁的手有些颤抖着摸了上去,温热的指尖仿佛带着电流,玉明昭只觉得心跳的更快了。
“还疼吗?为什么要瞒着我,说好的坦诚相待,郎君,你说话不算话!”林蓁含泪控诉道。
那么长那么丑陋的伤疤出现在郎君白皙如玉的肌肤上,林蓁很容易就能想到玉明昭当时是怎么样的死里逃生的,可他遇到的那么多凶险却一句都没有告诉她。林蓁知道,他是怕她担心怕她害怕,可他不知道他不说,林蓁会更怕。
有机会重来一次,林蓁不知道是多么的珍惜,越是珍惜她就越是害怕。这种心理自重生起就追随着林蓁,随着林蓁和玉明昭日日缠绵,情深难改,她就越发的害怕。林蓁胆子大,从来不知道害怕。可她现在知道了害怕了,这种滋味比她当初服毒自尽还要难熬。
林蓁不知道,正是因为她的这种心思,才让人有机可趁。当初在侯府时的那碗堕胎药就是最直接的证据。正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同一个身体就更加防不胜防了。
玉明昭朝堂之上舌战群臣他也不怕,但是林蓁一个人他就怕了。不论怎么样,他就是怕失去她。她在他所有一切里是最珍贵最重要的。
林蓁的心思他懂,可他的性子就是这样,但眼下除了承认错误,也没有别的办法了。玉明昭温柔又强势的拉住了林蓁放在他伤口上的手,将她的手按在那里不许她离开,他说:“蓁儿,我错了。但是,我不后悔。因为在我心里,你比我自己更重要。我怕你吓着,怕你担心,所以才会这么做的。别生气了,好不好?生气伤身子。”
玉明昭一向的做法就是干净利落的认错,但是就是坚决不改。他是个死心眼,一旦决定了的事,谁也改不了。林蓁都要被他气笑了,每次都是这样,但她能怎么办呢?她跟他一样,还能说些什么呢。谁叫林蓁也这样呢,她和玉明昭不愧是夫妻俩,半斤对八两。
这一篇就算是揭过去了,林蓁也不坐了,索性自己上手帮玉明昭换衣服。玉明昭怕林蓁累着原是不同意的,可是被林蓁给瞪回去了,谁叫他理亏呢。玉明昭只好老老实实的看着林蓁帮她换衣服,让抬胳膊就抬胳膊,配合得不得了。
林蓁低头帮玉明昭系腰佩的时候,玉明昭看她的眼神简直是柔的能滴出水来,要多缠绵就有多缠绵。这样的他和朝堂之上的他恍然就是两个人,可玉明昭一直分得很清楚。只有在林蓁面前,他才不是镇北侯,仅仅是她的郎君罢了。
林蓁用的是玉明昭喜欢的素色锦锻,银线绣出飘逸的竹叶浮云也都是他喜欢的。林蓁花了很多心思,试了很多回,做废了不少,才开始给玉明昭做衣服。如今,衣服穿在他的身上,高兴的却是她,无比的满足。
两人初相逢,自然是说不尽的话,可时间不等人,这昭阳殿毕竟是后宫,玉明昭不能待太久。离开的时候,他向她承诺:“蓁儿,我会带你走的。且等我几日,可好?”
“郎君,我等你。但你切莫冲动行事,我很好。记住了吗?”林蓁眼里有着隐隐的担忧,这里是京城,玉明昭做的太过,不好。
“放心。”
玉明昭穿着林蓁亲手做的衣服离开了昭阳殿,却不知后宫又要掀起怎么的风浪了。风雨既来,就不会轻易的停止。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