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虞!”他想拔又不敢拔,只好用力捂着出血的地方,可是根本没有用。
“……带着我……还怎么走……”
“哈啊……啊……”男人的眼通红,他一下子看着她惨白的脸,一下子看着那把鲜红的匕首。
“抹脖子……啊想想就疼……结果……换切腹原来……啊更疼……”
“啊……在说什么……怎么办……谁来……”男人焦躁,难过,绝望,就在这时,他这辈子第一次有了向人求助的想法,但此时此刻,又有谁能帮到他。他的眼泪流了下来,鼻涕也流了下来,哭的像一个无助的孩子。她心疼地抬起自己的手想要最后碰一下他的脸。
这男人哭的真丑,但是好喜欢他,好舍不得他。好痛啊。好累啊。好困。
“我……爱……”话没有完全说出口,她的手先落下了。
“啊——”
吼声撕裂了他的喉咙,撕裂了寂夜。
几个时辰后,在红色的花海之中,男人抱着死去的女人静静坐着。
寂夜之下下,响起了两个声音:
“你是带我走的鬼差么。那你告诉天,不是我输了,是天让我输了。”
“你好。我不是鬼差。我是妖。是来和你做个交易的。你要死了没错,但你的记忆不能浪费。这样,把你这一生的记忆给我,我答应你任意一个条件。”
“那……让她活过来。”
“不能。死了就是死了。她只会转世。”
“那么,下辈子……我还是想她,还记得我。”
“还有告诉她。我,我爱她。”
作者有话要说:
以史为鉴。
文章只是作者的杜撰。
第8章 伯符
时间是什么?你可以说他是老实人,因为世上最守约的就是时间,它不曾停驻,也不会倒流。但是它也是个大骗子,骗得所有人又笑又哭,又爱又恨。世间万物皆因它而改变,可是它却不为任何事物而停留。都说人是最无情,其实时间更是。
汉末,南方的某城墙之上,几个士兵面身着重甲,面无表情地站立着。他们一动不动,就像是铁做的雕塑一样。然而,他们之间混入了一个气氛不同的男子。说他松散,他整个人又凸显着力量。说他肃穆,他的表情又显得呆滞。明明生的浓眉大眼,眉间却又透出与外貌不符的傻气。明明穿着寻常百姓的衣物,屁股底下却又垫坐着兵士的头盔。而他整个人,则像木头桩子一样杵在头盔上面,一动不动地望着城墙垛上的缝隙发愣。细风把沙砾从缝隙外吹进来,擦过了他的脸颊。他侧过脸,在肩膀上蹭了蹭,又接着发愣。
不一会儿,远处走来一白衣男子。面如冠玉,唇红齿白。说是青涩书生吧,却又多了份成熟,说是风情戏子吧,又多了份出尘,说是个仙人,却偏偏又多一份尘世气息。远远的,他就望见了这处发愣的男子,大概是寻了好久,好不容易在这找到了,白衣男子似乎是欣慰地笑了笑。他慢慢走近,直到走到发愣的男人身旁,他停下来,轻轻吸了口气,又轻轻把手搭在男人的肩膀上,微笑道,“伯符,大婚之夜,可曾休息好?”
蹲坐着的男人像是突然回了神,动了动身子。他的视线仍然停在墙垛上的缝隙,只是嘴角微微上扬,“啊,好久没有,安心的休息了。”
白衣男子先是一愣,仿佛是等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答案,他慢慢收回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然后微微笑道,“这可是有些怪了。你不曾花许多功夫么?还休息的很好?我昨晚可是有好好交流很久,小乔那孩子才不哭的……我本来以为,你们相处也会有些困难。你说不定,今天还需要我支招。可这下看来,是我多虑了?呵,我竟然算错了?不对,看来原因不在你,而是在你的那位。”
男人慢慢起身,冲白衣男子一笑,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肩膀,“公瑾,我说……你不信命,就只信自己算的,对吧。其实我也不太信,但是,昨晚上,那孩子倒像是命里面该来找我似的。不,可能我在她面前才是孩子……你怎么这么惊讶,我说了很奇怪的话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