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上次在玉泉寺洗了汤池子,白毓脸上的疥疮便又变了样子,往常脓液满脸,如今却是更加恐惧,满脸的疥疮一日一日的结痂蜕皮,脸上样貌实在没法看。
那林公子乍然一看白毓脸上情状,吓了一大跳,往后退了几步,大声惊叫:“鬼呀。”
说完捂着嘴巴,做呕吐状道:“怎么是这么个鬼样子。”
“快快,将她给我轰出去。”
白毓一听,正求之不得,忽听姓林的又道:“慢,妈的,顶着这么张脸竟敢在爷爷跟前晃,坏了爷几日的好心情。给我抽,抽二十鞭子,再扔出去喂狗。”说完姓林的不忘加了一句:“抽,给我往死里抽。”
妈的,真他妈狠。
还未抽够二十鞭子,白毓便晕了过去,自从穿过来,虽然丑陋不堪,不受人待见,但也未曾受过这般皮肉之苦,除了上次拜薛娇娘所赐,挨得那顿鞭子,妈的,一对狗男女,顿不顿就抽人鞭子,一下一下抽在身上可真疼,挨了几下,生生没受住,白毓便晕了过去。
白毓再次醒过来,便是在百花楼后门一处阴暗的角落,夜幕降了下来,远处的灯火忽明忽暗。
她被身上一抽一抽的地方疼醒,双手支着身子斜靠在墙边,伸手摸回不远处自己的纱巾,抽出一口气将纱巾裹在头上,靠着墙,喘了会粗气,爆了一句粗口:“狗娘养的,老娘弄不死你们。”
歇了一会,白毓扶着墙壁走出巷子,跌跌撞撞冲出巷子,径直往对面走去,结果还未穿过街口,身子一晃,便跌倒在一辆行走的马车旁边,晕死过去。
“回禀掌柜,一个女人撞在咱们的马车上。”
“哦?”
“掌柜的,这女人晕死了过去,叫不醒。”
马车里停顿片刻,一道靓丽的声音道:“抬进来吧。”
马车空间狭小,猛然塞进来一个晕死过去的女人,想避也避无可避。
红九想着近日那边传过来的消息,正兀自犯愁,无意中瞥见面前这个女人微皱的双目,再看看全身血迹斑斑的伤口,心底一叹,长出一口气,心道又是个可怜的孩子。
遂吩咐道:“去园子里,叫大夫过来。”
马车来到一处园子外头,看门伙计迎上来,见是红姐的车,赶忙开了大门,马车径直入了园子,这园子从外头看,好似一处园林,大门处灯火辉煌,门顶红袖坊三个大字熠熠生辉,不知道的俨然一派大家之像。
马车曲曲幽幽走了一会,园子深处,便是一处灯火通明,喧闹非凡的三层琼楼,外面幽森的林木,将里面喧闹颓靡全部掩映起来,让享乐之人都能无忧无虑,怡然自乐。
红九吩咐完人去给白毓看病,便转身进了一楼一间不起眼的屋子。
身后一个男人端了茶水跟了进来:“今日怎带回个人?”
红九瞥了眼身边的男人道:“路上撞了人,带回来给治治。”
男人边说边坐了下来:“这么多年,还改不了这个毛病,估计那娃子又是受了什么欺负不成。”
“当年要不是你和主子救我,我也不会活到今日,哎!苟活在世都不容易,看她身上伤痕累累,就想到年轻时候的我。”红九长长叹了口气脑袋斜靠在临安腹部,慢慢道:“临安,你说那对狗男女为什么那么狠?”
男人叹了口气,怜爱的摸了摸红九的发顶,道“罢了,待大夫看过,给她送些银两便是。”
红九没有回话,安稳了一会,坐直身子,只端了茶杯喝茶。
“你给主子回话,就说这边一有消息立马飞鸽传书,绝不让任何人先抢到公主。”
“好,我待会便派人送信。”
“我们的人,有什么消息?”
“也没什么,不过据说京里近日来了几股神秘人物。”
“是什么来头?”
“现在还不清楚,不过似乎和潇湘苑有着联系。”
“让我们的人盯紧潇湘苑,潇湘夫人可不是吃素的。”
“嗯,其他几股势力我都派人盯着……”
白毓在一片歌舞升平中,悠悠转醒,动了动酸疼的胳膊,全身上下皮开肉绽,没有一处完整地方。
白毓以为自己还在百花楼,嘴里骂了句“草”,便忍着疼,支起身子准备下床,不久之前自己还在阴暗的巷子里,如今怎会到了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