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晓安静站在一边看着，小男孩看完了跟奶奶说了什么，乖巧的站在林小晓面前，黑眼珠滴溜溜一转，露出讨好的笑容：“漂亮姐姐，我们想租这里？能便宜点吗？”
林小晓顿了几秒，说了一个价钱，只是上面楼房的一半租金了。其实她本是要一口同意的，但是怕同意太快这小男孩又要讲价。
其实她也不缺这点租金，但是不清楚祖孙两人的具体情况，再说她是房东，也不是慈善家。何况有的人是他弱他有理，她一个年轻姑娘管着四合院和这一栋楼，要是给了这祖孙两人太便宜的租金，传出去怕有人觉得她性子太软，上门欺负。
小男孩笑得眼睛弯弯的，忙说着谢谢。两只手搓在一起，侧身去给他奶奶解释，奶奶听了也很高兴，忙跟林小晓说谢谢。说明天就搬来。
“今晚搬过来都可以，你们确定要租的话我就去拿合同，押一付三。”林小晓再次道，“有两把钥匙。”说着就去拿合同。
回来的时候小男孩的奶奶坐在房屋前的石凳上歇着，小男孩双手交错在一起，有着一点难堪，见林小晓过来，立刻就带了下意识的讨人喜欢的笑容。
林小晓要看身份证，小男孩从奶奶手中接过一个布包，很慢的翻开，不时偷看林小晓。
最终抬头看向林小晓道：“漂亮姐姐，我们的钱只够一个月的租金，能不能…能不能…我保证，很快就把押金给你。”
小男孩脸上的笑容有些维持不住了，黑溜溜的眼眸中有着一种可怜和无助。然后把整个布包都递给林小晓。
林小晓看了一眼，上面是一张身份证，一看年龄，这老奶奶已经七十岁了！
不说这租金只有一个月，就是这年龄，很多人都不敢租，七十岁的老人，说不好听点，那是洗菜摔一跤就可能不在了的，住出租屋的时候儿女不管，等出了事，一帮儿女来找房东要钱，要是去了没人管，房东还得解决，再说房子也不好再次出租。
林小晓捏着身份证，看着小男孩带着希冀的目光，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第7章
“姑娘，我身体硬朗着的！我还每天出去工作，别担心。”老奶奶仰着头看着林小晓，说话很急，方言口音更重。不过林小晓还是听懂了。很显然，老奶奶先前租房因为年龄的问题被拒绝了，看出了林小晓的犹豫，
“漂亮姐姐，奶奶是附近的清洁工，身体很好的。我也很厉害，什么都会做，会照顾奶奶的，你就租给我们吧，我保证，很快把押金给你。”小男孩犹豫着怯生生的拉住林小晓的衣角，眼中有着一些晶莹。
林小晓内心微微紧缩，看着小男孩的脸庞，恍惚间就换成了她小时候的模样。
那个时候她也是十一岁，已经如这个小男孩一般见人就带着讨好的笑容。那个时候她考上了初中，学费不用交，但是学校离福利院远，要在学校外租房子住，每个月的生活费是很大问题，院长便带她去见有捐款意向的一对夫妇，当时她就是这样求那对夫妇的。
“我真的很想上学，我会努力的，我什么都会做，每周来给你家打扫卫生，洗碗洗衣服，我保证，每个学期成绩都是年级前十。”
“漂亮姐姐…”滴答，一滴眼泪落了下来，江清言赶忙用粗糙的手背抹了一下。
“可以。”林小晓听到她的声音快于她的脑子道。“你家还有亲戚吗？”
“没有了，一个也没有的。”江清言忙道。
没有亲戚也好，不然能让祖孙两人沦落到这种境地的直系亲属，怕将来也是会老人走了来讹诈她一笔的人。
然后便签了合同，祖孙两个千恩万谢，便离开了。
本来是说第二天搬过来，当晚却是就搬来了，搬来的时候天色已晚，林小晓正好领着一个电工给二楼的租户修理下水道，出来时刚好遇到在门口的祖孙两人。
一老一小提着两个不大不小的蛇皮袋子，林小晓赶忙上前帮忙，电工也是接过了江奶奶手中的袋子，一路给提去了地下室。
林小晓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可能是看着江清言的样子实在像她小时候，就打开一个蛇皮袋说帮忙铺床。
一看，一床灰褐色薄床垫，一床明显比一般被套小了一截的碎花薄被，都有着轻微的霉味，还有点潮湿。
这虽然是夏天了，可是地下室阴暗潮湿，祖孙两个晚上盖这点怎么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