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这可不是天大的好事吗!
要是别人遇到这事肯定会高兴地不得了,但是钱好多的反应就有点难以捉摸了。
他本来看见周煜琞很高兴,听到他这话笑意渐渐淡了下去,最后挂上了一个客套的笑容,“既然是谈公事,我也就称呼您为殿下了。殿下,在下不过一介贱民,没有那个本事,恕难从命。”
青苗一听这话就知道不好。周煜琞,好吧,贺余年,她还是喜欢这个名字。贺余年太着急了。
真实身份刚刚揭露出来,第一次见面就指望别人答应你?
周煜琞到底还是一个少年人,脸色微变,知道自己这是有些莽撞了。他一回来就亮出身份,那话何尝没有一点要挟的意味呢?
我是皇子,这是为了天下百姓好,所以你得帮我。
钱好多的父亲的死,贺余年是知道的,这难说到底有没有他父皇的原因,钱好多不想和皇家打交道很正常。
况且,对钱好多来说,天下百姓为什么非得他去帮忙?
贺余年扪心自问,钱好多视他为弟弟,之前也多有帮助,但是他认为是好的事情别人一定就会喜欢吗?
他回宫后有点浮躁的心顿时平静了不少。
别人称赞他,奉承他,是因为他背后还有贺老将军,还有舅舅,还有疑似又开始宠幸他的帝王,不是真的因为他多有本事。
深吸一口气,他道了个歉,“钱大哥,小弟说错话了。”
钱好多这次笑容也真挚一些了,“既然还认我,就先进来吧,慢慢说。”
不用青苗吩咐,几个小屁孩就去沏了茶来,眼巴巴地坐在一边看着。
这多稀奇啊!
两个月前还是自己的余年哥哥,现在就锦衣华服变成皇子了!
贺余年把他的那些人都留在外间,也不讲什么礼节,还和以前一样坐下,几人先拉起家常来。
“你回去过得怎么样?”
青苗看了他四年,到底还是挂念着。
贺余年眼眶有点红,宫中哪里有这里舒服呢?一回去,责任,义务,权利争斗都背在肩上了,放不下来。
虽说有嫡亲的外祖父,但是这么多年没见还是隔了一层,客客气气的。
他当然不好意思这么说出来,只说道,“还好,宫里衣食住行都精致许多。”
青苗也不戳破,这个年纪的孩子在现代还算是孩子,古代都是大人了。她斜睨了贺余年一眼,“怎么?还嫌弃我这里吃的不好了?”
贺余年当然知道这是玩笑话,口中连呼不敢。笑闹了一阵,他才敢去瞧钱好多。
“钱大哥……”
钱好多呷了口茶,说,“我知道宫里规矩多,你过得也不容易。”
可不是吗?没有母后关照,也不得父皇宠幸,那些宫女大臣可都是会见人下菜的。武官还给他外祖父几分面子,文臣就难相处多了。
都在试探他父皇的底线呢!
“你父皇在位,我是万万不愿意掺和进去的。”
钱好多这话潜台词就是,除非你有本事登基,不然就算了吧。你父皇那个折腾样子我再能干也没用。
贺余年自己也明白。朝堂动荡不安,相处了这么四年,哪里有把人往火坑里拉的?
“钱大哥能在困难时略施援手就好。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这是自然。”
钱好多自是应下这一点。他要是真有那么狠心就不会每次还运一些粮食回来了。
“我知道钱大哥的本事埋没了。如果钱大哥信得过我,几年后,我再带着东西亲自来邀请钱大哥。”
带什么?当然是圣旨了!
钱好多刚刚才说过成帝在位他就算了,这会儿贺余年是允诺他来日登基了亲自过来邀请。
钱好多对自己的本事也十分自信,笑着答应了,“那我就等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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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塞,从文也到了。
他家里在军中也颇有名望,受皇帝忌惮,这才把小儿子留在家中读书,还起了个这样的名字。谁知造化弄人,从文就是喜欢从武,他们只好放手让他来了。虽是有些关系,从将军可没给儿子走后门,让他也从一个小兵做起熟悉情况,今天就轮到他守城墙了。
“瓜娃子,你瞧见那草原莫得?”
从文听着那老兵一口奇怪的乡音,瞪着大眼睛向下看去,下面只有一片光秃秃的地面,黄扑扑的,一根草都见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