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宁夫人去世后相府的内务逐渐由赵姨娘掌事,赵姨娘对宁嘉鱼也是极为照顾,整个相府内外都是有目共睹的。
宁嘉鱼顿足一下就朝庭芳苑走去。庭芳苑坐落在相宅东边,周围种满了各种花草,还未入苑就飘来阵阵花香。她走进房间只见楠木嵌螺钿云腿细牙桌上放了一封书信,里面夹着一枝梅。
宁嘉鱼拿起梅枝仔细端详,这是一枝苔梅。长着绿色青苔的树枝已经干枯,上面的花朵已经枯萎脱落,从时间上来看大概是半个月之前寄出的。她读完那封信又狂喜又担忧,喜的是外祖父终于要从冰寒之地的边疆出发回京,忧的是他身染重病恐怕要耽误回京的路程。
宁嘉鱼将信纸和梅花放在胸前闭上双眼心里呐喊道:“娘亲,是你在天显灵了吗,外祖父他要回京城了,他要回来看我了,我终于可以见到他了!”
六年前宁嘉鱼刚十一岁出头,镇国公邓成良因为涉及一桩谋逆案被发配苦寒之地边疆,他的两个儿子在押往的路途上身染恶疾相继死去,唯一的女儿相府夫人也不幸病倒身亡,所以他写信给宁嘉鱼让她在相府装疯卖傻不要与人相争,等着外祖父回来看望她的一天。
“你忍得你受得,将来的福你受得!”
邓成良在信里说道。
“红萼,你可知除了皇宫的御医,京城最好的郎中是谁?”
宁嘉鱼问道。镇国公在回京路上又身染重病若没有医术高超的郎中去医治,恐怕到不了京城就驾鹤西去。
问题是就算有这样的郎中,谁会往苦寒边疆地走去还要找一个从未谋面的病人?
“小姐,你的想法虽好,可是这样的郎中打着灯笼也难寻啊!
红萼托着腮帮,叹气道。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你先去打听医术高超的郎中,到时候我再想办法,实在不行我就去一趟边疆。”
宁嘉鱼语气坚定地说道,只要她想办的事,无论多难都要尝试!
赵姨娘闺房。宁宝珍和宁宝凤正在试穿太后送来的衣裳和首饰。宁宝珍挑上一件娟纱金丝绣花长裙和一副紫水晶玳瑁如意步摇,立刻被宁宝凤抢了过去。赵姨娘见两个女儿不停地争选衣服首饰露出慈爱的微笑:“这些衣服首饰是宫里太后赐来的,随便一件衣服首饰都是精品,你们又何必争来抢去?为娘保证,你们无论穿那件,其他的小姐千金都比不了。”
宁宝凤一个撒娇:“我穿上这件比三姐更好看,只有我的气质才能驾驭得这件衣服!”
宁宝珍不甘示弱:“你年纪比我小穿得再好看也要等我这个姐姐出嫁了才轮得你占风头,所以你祈祷我明天被选入太子妃吧!”
宁宝凤一愣,神色紧张地说道:“三姐这样说倒是提醒我们,那个傻子如今还没出嫁,就算你我选入太子妃那还不是嫁不了?娘亲,你说该怎么办?”
赵姨娘若有所思地说道:“这件事为娘不是没有考虑过,上次李尚书家来提亲,宝珍,是不是你找来一窝马蜂来蛰大小姐的?还有那次皇上来选秀女,宝凤,你在大小姐脸上做了什么手脚?”
宁宝珍低着头小声道:“我好心送盒胭脂给她,谁知道怎么会惹来马蜂窝。”
宁宝凤也低头道:“我请她闻香,谁知她居然睡着了,我一时好玩,就给她戴了一张人皮鬼脸想吓吓府里的人。”
赵姨娘沉着脸:“你们这两个小妖精,为娘多次嘱咐你们不要去欺负大小姐,你们总是不听!”
宁宝凤不高兴地说道:“那个傻子她没娘没靠山,爹爹又不待见她,我们干嘛要怕她啊?”
赵姨娘正色道:“正是这样我们才要尊重大小姐,我们相府可不能给外人说了去!”
宁宝珍眼珠一转:“我知道了,正因为她可怜才反而突出娘亲对她的好,怪不得娘亲这些年的名声地位越来越好,外界都夸娘亲贤惠善良是贤内助,连着太后当着爹爹的面都夸呢,想必不久娘亲就要正式当宁夫人了!”
宁宝珍的这一番话说到赵姨娘心坎里去了。这几年她小心谨慎地处在宁嘉鱼、相爷和她这两个女儿之间,为的就是拼上贤惠得淑的名声。如今,这相府夫人的位置离她也不远了!
“我们北国极其讲究老幼尊卑贵贱等级之分,唯有长姐出嫁,后面的弟妹才能婚娶。你们的弟弟尚且还不急婚事,但若你们入选了太子妃,她是必须先行出嫁,后太子才能迎娶你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