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来。”
南罂简直不能更了解楚寒了,脸上一闪而过的慌张,还掺着一点厌恶之色。他放下手中的碗,正色道。
楚寒不知道师尊怎么突然严肃,只好走到他跟前,也不敢看他。
“为什么想出谷?说实话。”
“...”
这实话要怎么说,说我有大逆不道的念头?
“你让方川把顾九叫来。”
小寒子已经好几年没有做噩梦了,他这么紧张一般都是接触过女人,而且还不是平常交谈,这药谷除了顾九没有别的女人了。
“不...不是九师姐!是...是我自己的问题。”
楚寒知道师尊想错了,连忙阻止。
“小寒子,师尊对你好不好。”
看出小寒子没说谎,南罂更头大了,殊不知他才是乱人心的根源。
楚寒点点头。
要是搁在平时,南罂一这么说话,楚寒就该全盘托出了,可这次南罂等了有一会儿,对面这人就是低着头,也没个说话的意思。
南罂素来对这小徒弟最有耐心,也一言不发。
过了半柱香,眼尖的南罂看见小寒子的肩抖了抖,发觉不对,连忙将人拽过来。楚寒本就心乱,师尊又一句话都不说,他就越想越心堵,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竟然没注意哭了出来。
这一拽脚下一个不稳,直接跌在了南罂怀里,楚寒这才回过神,眼泪都没来得及擦就看向了南罂。
“小寒子...你...”
南罂一低头就看见这番梨花带雨的景色,楚寒眼里又是惊恐又是羞涩,然后我们一向伶牙俐齿的醉壶尊就忘词了。
“师尊...”
这软软糯糯的一声,还带着一点鼻音,直接戳进了南罂心里。
什么有悖天理,什么三纲五常,他一生救人无数,那么多七级浮屠的功德难道还不能换这随性一回了吗?只要他的小寒子愿意,就是三界苍生也不能阻拦。
是师尊救自己的时候吗?还是在众人面前维护自己的时候?还是不苟言笑的他想方设法逗自己开心的时候?不知道了,也不想知道了。
脑子好像没有思考的能力了,只知道师尊的手环在自己腰间,他的唇有些凉,齿间带着一点鸡汤味,从他舌头碰过的地方开始,一股子难以言喻的感觉一圈圈放大,像一圈圈波纹,慢慢罩住了他整个人。
“哭什么,嗯?又没说不让你去,只是...师尊只是怕你受委屈。”
南罂感觉到楚寒的身体稍稍放松了,也没放开他的意思,把楚寒的手放在手心里来回摩挲。声音低沉又温和,仿佛带有蛊惑人心的力量。
“师...师尊,我们...这样是不对的。”
楚寒想把手抽出来,没能成功。
“楚寒,看着我。”
楚寒下意识抬头,又撞进了那双有钩的眼睛里,被钩得死死的。
“我们只是两情相悦,没杀人没害人,也没妨碍任何人,没什么不对。”
这是师尊第一次这么严肃郑重的说话,没有一点点玩笑之意。
“可是,这有悖人伦。”
楚寒刚低下的头,又被南罂轻缓的捏着下巴抬起来。
“我不惧流言蜚语,只要你愿意,楚寒,只要你愿意,那些虚有其表的东西通通丢了便是。我南罂一向什么都不怕,可现在,独独怕你受委屈。”
楚寒这一辈子都被人欺负,因性子好受人拿捏,他从来觉得这世上无论人鬼仙,甚至连牲畜都不怕他。可是今时今日,有这么一个人,三界敬畏的这个人,说怕自己,独独怕自己受委屈。就这样吧,他愿意余生都懦弱的活着,也要为这个人勇敢这一次。
“有你,谁还敢让我受委屈。”
楚寒破涕而笑,反手握住了某人那只一直作怪的手。
“嗯,谅他们也不敢。”
天不怕地不怕的醉壶尊差点就没绷住,要是小寒子不答应他,怕是他要一夜愁白头了。还好,还好...
“那...婚礼...我能去吗?”
楚寒被抱着,南罂给他擦着眼泪,还不许他自己擦,他怕尴尬只得又提起刚才的话头。
“嗯,我们一起去。”
南罂面不改色地说。
“师尊也去?”
南罂微挑了挑眉,明显在说我为什么不去?
“那我们什么时候出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