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说螭离的将军府,府上各类姿色的女妖几乎都塞满了后院,更别提其他的妖族,身边没个成捆成捆的女妖围着简直就是妖界的异类。
偏偏这种异类还真出了那么几个,其中一个就是寂殊寒,虽说也是花花公子,但从没听过他身边留过什么女妖,当然了,这多少也和他的半妖血统有些关系。另一个就是融岳,大概是有其主必有其仆?融岳的身边也从没见过什么女妖,甚至连逢场作戏的都没见过,连融岳都这样,足可见殷祁过得是怎样一个堪比和尚修行还要寡淡的日子了。
然而就是这样一个视女色如无物的尊上,不但让一个来历不明的受伤女子躺在他的床上,还用千年血玉这般珍贵的材料给她调养伤势,又是温声细语的哄女子喝药,还体贴有加到为了不吵到她把自己叫来的下属给赶了出去。
螭离忽然觉得自己好像打开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门。
“本尊忧心的,又岂止这一件事情?”
殷祁缓缓收回了担忧的视线,俊朗的眉峰皱得死紧,浑身上下都写满了不悦二字。
螭离虽然在勾心斗角上没修炼到家,但是看人脸色这种事还是很有心得的,一见殷祁皱眉,他就知道自己表现忠心的机会到了。
几乎是殷祁说完话的下一秒,他就撩了衣摆跪在地上,抱拳说道:“螭离不才,愿为主分忧、肝脑涂地!”
他说的铿锵有力、字字坚定,仿佛下一刻殷祁让他去死,他都会毫不犹豫地拔出剑来抹了脖子。
对于螭离这个下属,殷祁其实是相当满意的,虽然一根筋了点,但对他吩咐的命令那是不打一丝折扣的完成,尤其是他对他的信任和忠心,几乎带着让人无法理解的盲目,全然不顾他这个主子有没有可能终有一天把他鸟尽弓藏。
殷祁端起酒杯,修长的指尖抚摸过光滑的杯沿,只要螭离这把刀永远这么好用,他也不介意一直这么用下去。
挥了挥袖子,殷祁继续端着一副惆帐表情说道:“起来吧,哪有这般严重。”
说到这儿,他端起酒杯仰头一饮而尽,然而喝完后,却没有低下头来,而是就着这个姿势,目光又移到了楼上的那个方向。
“本尊只是…只是放心不下她罢了。”
声音越来越低,几乎听不清楚,但对于螭离来说,这一句堪比表露心意的话却不亚于晴天一个霹雳正好劈在他的脑门上。
他抬头瞄了一眼,果然看见妖王一脸迷离的看着那个方向,目光有些痴缠,仿佛那儿放着什么令他挪不开眼睛的绝世珍宝一样。
他忽然间很是好奇,没有忍住一探究竟的冲动,张口问道:“那位姑娘,莫不是尊上的……”
话未说完,只听得“咔嚓”一声,那是其中一盏酒杯突然间碎裂的声音,随着那声破裂声响起,汹涌的妖气扩散在屋里,强大的威压几乎叫人喘不过气来。
螭离立刻一脑门的汗就下来了,恨不得甩自己一个耳光,居然敢打听尊上的女人,他是脑子被驴踢了吧?
“属下知错!”
乖觉的螭离立刻跪在地上,以头点地。充满着强烈怒意和不满的妖气在屋子了徘徊了好半晌,直到螭离的后背上全是汗水后,才渐渐如潮水般退去,头顶上方传来殷祁幽幽的话语声,带着不容抗拒的命令和胁迫
“以后这种话,就不要再说与其他人听了。”
“是!”
螭离几乎是立刻就回应了殷祁的指示,听见殷祁叫起后,他缓缓地舒出一口气来,对于妖王刚刚释放出不善的威压,螭离表示自己还是很能理解这种感受的,毕竟他也干过和人抢女人的风流事。
自以为感同身受的螭离压根儿就没注意到,从头到尾殷祁就没正面承认过什么事情,直到现在为止,都是他根据妖王的反应在一厢情愿的认定床上的女人就是殷祁的女人,而殷祁……
要的就是他一厢情愿的误会下去!
“她如今受伤严重,本不该继续待在这里的,可若不放在眼前,本尊又实难心安。”
刚刚还说不要再提,怎么现在又说起这个事情了?螭离眼珠一转,忽然间就抓住了某个重点词语,他有些不确定的抬头看了殷祁一眼。
“尊上?”
像是为了回应他的疑问,殷祁把玩着手里的酒壶和新的酒盏,话锋一转,直击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