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他体质很好,现在也不免觉得头有些晕。
早上离开的时候还耿耿于怀她的冷淡疏远。
下午回来看见她在家, 再大的气性也都消了。
有她在的地方, 才算真正的家。
不说话也没事,只要她还在就好。
他准备离开时, 南晚叫住了他。
这是这几天来,她第一次主动喊他。
霍浔洲嘴角微微翘起:“怎么了?”
“你有没有什么事想对我说?”
那一刻, 霍浔洲脑海中想过许多。
他看着南晚,而她的面容很平静,一只眼被白纱布包住,而另一只眼却无比清亮。
沉默片刻后,霍浔洲摇了摇头:“没有。”
南晚没有丝毫的变化, 似乎猜测到了他会这么说。
她又转过身去了,什么都没发生的模样。
霍浔洲步履沉沉,他在思考着,南晚是发现什么了吗?
但是按照她的性格,不应该直接问出来吗?
他心中也因此变得沉重。
楼上书房的门紧锁,他按下指纹打开。
里面散落一地的灰白短小的烟蒂和照片。
***
南晚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她应该直接大声吵闹。
但那又能怎样,无论霍浔洲以后是否还会让人监视她。
她都不信了,那种恐惧刻在了骨子里,她就像个透明人,什么都被霍浔洲知晓。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问霍浔洲。
其实她一开始想问他,霍浔洲,你有没有还在骗我?
明明说了,没有监视她。
她也信了,那些照片却给她沉重一击。
然后又想想,霍浔洲骗她的时候还少吗?
恐怕这世界上再难找出她这样傻的人了,被骗过这么多次,还这么蠢。
真是蠢得可怜。
她甚至连哭都哭不出来,很想笑。
但又找不到什么合适的借口来笑。
往常很好笑的综艺此时也看起来很尴尬。
她有那么一瞬间,觉得自己的灵魂脱离了躯壳,在冷冷地看着她。
晚饭是叫的外卖。
正在吃饭的时候,霍浔洲问她,“我做的比较好吃还是外**较好吃。”
南晚觉得这个问题有点蠢,霍浔洲好像也和她一样蠢了。
但她抬起头,对他笑了笑,笑容很淡很甜:“你做的比较好吃。”
霍浔洲一愣,手上顿时没了动作。
他想起她刚才的笑,心中不知怎么就冒出一点甜。
其实他是很讨厌下厨的,但在那一刻,他觉得做菜这回事,其实也没有那么烦。
“明天不叫外卖了。”他说。
南晚声音很低,吃着饭有些含糊,但仍然听得清楚,她说的是好。
霍浔洲眉梢微微一扬。
心中说不出的顺畅。
偌大的别墅里只有他们两人,南晚上楼的时候,还对他说:“晚安呀,霍浔洲。”
明亮的灯光下,她对他笑,眼睛弯弯的,像一泓清泉,明亮又好看。
霍浔洲晕乎乎的,也不晓得是昨晚通宵没睡的原因还是其他什么。
“晚安。”
他低头,晚晚两个字在唇齿间萦绕,却始终没说出口,有另一种缠绵的温柔。
南晚当然没睡。
她睡不着,她摸了摸枕头下的水果刀,手颤了颤。
早在看到那些照片的时候,心里便有些这个念头。
她这辈子是逃不掉了。
霍浔洲不肯放手,即使表面上让她去上学了,但她却无时无刻不处在霍浔洲的监控下。
这样的生活和前世有什么区别的,不过是换了一种方式的□□。
她真的受不了了。
她和霍浔洲现在的局面已经是不死不休了。
她偷偷藏起了这把水果刀,但她很怕。
如果霍浔洲知道她的坏心,就不会把她留在身边了。
没有这么蠢的人,会把想对自己不利的人留在身边。
半夜两点,闹钟震动。
南晚怕自己起不来,特别定了闹钟。
但她多虑了,她睡不着,睁着眼睛,无神的样子,让人心疼。
她也没有其他的动作,就这样躺在床上,一只手紧紧攥住水果刀柄。
心中一片迷茫。
两点半,闹钟再一次响起。
这似乎是在提醒着她这是最后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