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番话,她其实是说给自己听的。
重归于好。
仅仅是这四个字就已经很让她嫉妒了。
小别胜新婚。
她明明知道他是缓兵之计却依然听得在心里滴血。
他用颤抖的手去轻拭她脸上的泪,竭力的笑:“你只是在气她,对不对?”
她睁开眼睛望着他。
她刚刚才明白,他让红衣守在她的门外,不仅仅是为了防止她走,也不仅仅是为了防止麦仙翁。
他还怕她遭到申幽兰的暗算。
他和申幽兰,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他还在用期待的目光望着她。
她嘴唇颤动着,却还是没有说出一个字。
他和她,从第一眼,就注定不是一路人。
他不救她,她也一样可以脱险,不过是损失三千两银子罢了。
他救了她,她却陷入了他的情网,损失的,是她原本快乐的心。
原本有病,却依然能快乐的心。
他终于失望的收回了自己的眼神,喃喃道:“如果你把自己和她比,你就太傻了,你明白吗?”
她明白了。
他承认自己的一切卑劣,却唯独不承认他虚情假意。
可是,不是虚情假意又怎么样?
她和他,现在还能怎么样?
她眼睛望向别处,淡淡道:“红衣呢?”
他眼中闪过一丝阴霾:“她……她现在是应该回来了。”
谭牧心的脸色变了:“你让红衣去拦宇文殊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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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龙鞭。
曾经在丹霞谷鲜血淋淋的海龙鞭。
此刻就在红衣的脖子上。
宇文忆尘冷冷道:“把她留下,你走。”
红衣凝脂般的肤色此刻已经憋得通红:“如果……如果我说不呢?”
宇文忆尘缓缓移了移拿鞭的手,沉沉道:“那你就到地府去和阎王说。”
红衣的脸已经开始发紫了,她突然放开背着宇文宇文殊颜的手,拔出玉剑劈向海龙鞭。
玉剑锋利。
玉剑迅猛。
玉剑洁白。
但是,那洁白的剑还没碰到鞭子,就突然变成黑色的了。
鞭子,居然蛇一般缠满了这把血玉剑。
然后,这把剑就像飞一般从红衣的手中脱逃,逃向半空中,又狠狠的跌落下来。
当啷脆响。
红衣怔怔愣在那里。
宇文忆尘冷冷道:“走!”
红衣咬了咬嘴唇,突然起身跃向玉剑的方向。
她的速度很快。
那把剑离她也不是很远。
可是,那把剑却自己长了翅膀一样的突然自己飞到宇文宇文殊颜的面前了。
就像自己飞过去一样。
只是飞之前,似乎有那么一道黑影闪过。
宇文殊颜吓得倒吸一口凉气。
宇文忆尘将鞭指向红衣,冷冷道:“你真的决定不走?”
宇文殊颜望着还在犹豫的红衣,柔声道:“回去就告诉南三角,我是被你杀死的就好了。”
红衣不忍的看着她。
这个情景,宇文宇文殊颜似乎是必死无疑了。
宇文殊颜轻轻笑了笑:“走吧,你做不了什么的。”
红衣咬着嘴唇。
她的确做不了什么,连自己的兵器都拿不到手,她还能做什么?
宇文殊颜还在笑:“阿波还在路上等我,你要是也去了,会不方便的。”
红衣望着宇文殊颜,也望着宇文殊颜手身旁的剑。
良久,她叹了口气,掉头而走。
宇文忆尘缓缓向自己的姐姐走了过来。
宇文殊颜的身体开始发抖。
不像是宇文忆尘在向自己走来,而像是死神在向她走来。
死神终于站在了她面前。
他却弯下腰,似乎是想把她搀起来。
要把人拉起来,他的力气就受到了牵绊。
宇文殊颜的胳膊用力的压着他的两只手,似乎起的很艰难。
他却还是拉了起来。
只是,他拉起来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把剑。
一把插入他腹部的剑。
血玉剑。
为什么,他刚刚会想起来把这把剑甩落到宇文宇文殊颜的面前?
为什么,他会想不到这把剑不仅仅是在红衣的手中可以当作杀人的凶器?